“不久前還是拼死拼活的敵人,雖然接觸下來發現其不是壞人,但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眼下種種行徑,雖是市儈惱人了些,卻也是無奈。”
一句無奈,將其踏入江湖後的種種心境表露無遺。
當下幾人各回房間,白日裡的疲憊,都化作一份鬆弛與沉睡,伴著深邃的夜空,清寂的月光,許東來矇頭睡著,愚痴和尚鼾聲大作,周涵止盤膝養氣,那七妙與李渺華和衣而臥,榻上一時幽香清怡,兩人說了不多時的話,便各自睡去。
悄然無聲的夜色之中,清風徐徐,圓月攀上中天之後,又緩緩行向令一邊,在這清寂的夜中,七妙沉沉睡著,此時,清夢飄渺,她行走在那朦朦朧朧的雲氣之中,眼前竟浮過了宣孃的模樣,那是自己無論如何捕捉,都看不分明的一張臉,然而兩人遙遙相對時,她的心中一絲惆悵又起,這惆悵之中,竟帶著那亙古莫名的哀愁。
她不明所以,只覺心痛,伸手去攬那宣孃的身子,只盼一睹她的芳容,然而觸手所及,眼前人的模樣竟飄忽變幻成了師弟沈丹陽的面貌,七妙心頭一驚,只覺沈丹陽面上帶著巨大的痛苦,與說不清的悽楚,他待待的望了七妙一眼,竟神手想她推去。
七妙猝不及防,一跤跌醒了,醒來後,只覺自己仰面躺在榻上,額上竟驚出一絲冷汗,然而扭頭望向李渺華時,她這才真正吃了一驚。
只見原本睡著李渺華的那邊枕頭上,空空如也。
七妙猛地坐起身子,全身真氣凝聚,心中戒備,放眼望去,這房間之中夜色濃郁,這時有風吹過,竟令人感到一絲清冷與詭異。
她環視整間屋子,只見四面皆隱沒在靜悄悄的岑寂之中,再抬眼時,只見那窗子竟是赫然開著的,而那清冷的風,便是由著窗子灌了進來,這時一縷月光撒進房間,伴著窗欞受那風吹搖擺,嘎吱嘎吱的聲音,月光照在桌上,正映著李渺華那把寶劍。
寶劍孤零零的擺在桌子上,七妙心頭直覺不妙,她二話不說,輕聲躍起,便順著窗戶飛身出了外面。
只見明月高懸當空,月光被這徐徐的風化作斑斑點點,四散在客棧後院,對面牆上、那邊樹上,客棧一面,都留下影影綽綽的斑斕投影,只見那投影雖風而擺,搖搖晃晃,似是在七妙心中,投下一個又一個的問號。
這俏皮活潑的李渺華可是被敵人抓走了?
是什麼人竟然能悄然接近兩人,竟完全避過了她的耳目?
為什麼敵人只擄走了李渺華,卻沒有動自己?
她有沒有被怎麼樣?
隨著疑問一點點的放大,她只覺自己的心一點點被撕裂了。
忽然,她心中靈光一現,手雖心動,撫住了庭院之中的那顆柳樹,只見一絲綠意順著七妙的掌心流淌到這棵柳樹之中,與此同時,那柳樹枝葉搖擺,似是與之回應。
揚起的柳枝搖搖指向南方,七妙心中不由道一聲謝,御其真氣,當即向南破空而去。
前行不遠,她只覺身下有一湖泊,其上煙水濛濛,一股蒸騰的水汽混著銀白色的月光飄蕩在小湖之上。
七妙奮力望去,竟隱隱覺得那湖中正有一個女子熟悉的身影,她似在水中掙扎、搏鬥,幾番出入水面,情勢似乎緊急萬分。
“渺華!”七妙大喝一聲,身雖風動,一個俯身,向湖中衝去。
“仙子姐姐?”湖中那個女子似是受了一驚,旋即欣喜出聲道,這聲音柔美之中,竟帶了幾絲羞怯,不過此時七妙心急於救人,卻怎能分的清楚。
她撥開重重水霧,不顧湖水打溼了身子,撲至李渺華身前,然而下一幕,竟讓其驚呆了。
只見那李渺華裸著身子,婷婷立在水中,姿態翩然婀娜,那三千髮絲帶著溼潤的水珠,披在其前後身上,蓋住了若隱若現的曼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