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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首詩不談情慾高漲時的沉醉,而談交歡後的飄飄然:“讓它化開去:必須這樣

淡下去、化開去。別傷心。

我將永遠夢見

你將永遠美麗。

梅塔,我的寶貝,我的愛。”

在他和梅塔的愛的情慾版和理想版的緊張關係背後,有埋藏在福克納腦海深處的聯想,從他修改梅塔的身世一事可以看出·梅塔·多爾蒂說:“他雖然和我作男女之愛,但有些時候把我看得比實際年齡要小許多。”福克納用心中的藍筆,把心上人的身世剪輯一番,去掉生日、結過婚和工作等經歷,盡其所能把她化成“一個顫怯、可愛的姑娘”,說得更透徹些,“她的女兒”。

這一改,一方面減少福克納怕不能自拔的擔憂,另一方面也減少彼汙染的恐懼。

他把情人不僅改回到“顫怯可愛的姑娘”時期,還回到“汙穢的經水”沖流之前。

一首寫給梅塔的詩說:

“嬌嫩的姑娘

收蜷起雙腿

夾我在中間

同沉深淵

又掐又吻。”

多年前在《喧譁與騷動》中,昆丁·康普生回憶父親看女人只看她“兩條大腿中間的週期性汙水的微妙平衡”。在《八月之光,中,喬·克里斯瑪斯聽到月經時恐怖萬狀,直到他跪下把雙手浸在尚溫的死羊血中,才似覺好受些。但這還是有條件地:他彷彿在說,前言不對後語,故作鎮靜,“好吧,就算是這樣。我可不要,不要發生在我這一生中,不要發生在我的愛情中。”福克納企圖透過剪輯把梅塔融入一個可以接受的純潔形象、一個年輕姑娘的形象,同時也帶回到一個兒童的形象,集腦海深處若干形象於一身——心智中的女兒,想象中的姐妹,甚至還有那朦朧的母親。因此,他始終是一個既愛慕倍至又小心翼翼的情人,特別不願和梅塔同居。

他害怕再次受人支配、害怕暴露缺點和發現缺點,不願再同人過朝夕廝守的生活。

“那會釀成大錯,”他說,“還是別讓我們看見對方的缺點吧!”福克納不願離開梅塔,但他需要、他願意回山揪別業,回去看吉爾。相約給梅塔寫信以後,準備動身。5 月下旬,計劃落實:在幾頁《押沙龍,押沙龍!》的打字稿和幾份新增的年表、家譜上題辭:“給梅塔·多爾蒂”;簽訂合同,允於8 月回好萊塢住20 周,原來期望有優厚的薪俸,結果大失所望,但也別無他法。寫《押沙龍,押沙龍!》使他“改掉了寫垃圾的習慣”,雖然很想恢復寫垃圾的技巧,但也不能指望它掙到所需款額。他只好接受好萊塢的條件。

豈知錢的問題比他所瞭解的更加嚴重。回到牛津,發現債臺高築,保險、房產抵押都逾期未付,在牛津的每一家店鋪、在孟菲斯的好幾家店鋪都掛了欠帳。他認為問題出在埃斯特爾亂開支票亂賒帳上,決定採取行動。6 月下旬,在孟菲斯和牛津登報宣告,不再對“威廉·福克納太太或埃斯特爾·奧爾德姆·福克納太太簽名的支票或帳單和欠下的債務”負責。他知道此舉未免過份,但反應之強烈,為他始料所未及。《時報》記者進行採訪、埃斯特爾的父親同他撕下臉皮對於了一場後,他決定停止刊登這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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