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跳下馬車請扶朱厚照上去。江夏分明聽見人群中有人在說:“天啊,真是皇上,那人是劉瑾劉公公。”
朱厚照一言不發匆匆離去,既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否認。
江夏掃了眼前這些老百姓一眼,他心中默默地念了一聲:“又出手了。”想到這裡,江夏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在這大明朝在乎的人不多,除了念奴和如霜兩姐妹以外,李東陽算一個,再然後就是朱厚照。
不管明史是如何評價朱厚照的,不管朱厚照對待其他人怎麼樣。但是一直以來,江夏能夠感覺到朱厚照是真的關心自己,真的將自己當朋友。在自己面前,他從來沒有擺過任何皇帝的架子。這次的事情發生了,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選擇了站在他這一邊,而這次佈局之人很明顯早已經將朱厚照和他的關係計算在了裡面。
江夏幾乎能夠預料到,接下來這人就會拿他和朱厚照的關係大做文章。而這個恰好就觸碰到了江夏的底線,江夏心中暗道一聲:“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兒到底。”
江夏推開逍遙山莊後面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第二天,陽光明媚,黃曆上寫著這一天宜祭祀、宜嫁娶、宜動土、但是不宜遠行。
江夏穿著一身讓鍾彬搞來的錦衣衛衣服出了門,他隨意找了一家茶肆在角落處坐下,然後豎著耳朵聽周圍人談論的內容。他五識異於常人,故而周圍所有人說的話他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江夏聽見那些人討論道:“喂喂,你聽說了嗎。原來當今皇上真的是好男色的,以前寵幸的是那個錢寧,現在改了,寵幸的是江夏。為了他皇上故意疏遠了錢寧,然後又在西直門那裡給他買了大宅子開了家逍遙山莊,然後又給他皇宮大內的丹方,讓他煉藥在三里河街那裡賣。可惜那江夏煉藥出錯害死了南城的大戶何運來何老爺,那何老爺的小妾找他理論,居然被他當街殺死。”
“那順天府衙門就不管這些事兒?”
“誰敢管?那江夏可是當今皇上的面首,何老爺的夫人狀告他賣藥害死人命,又告他當街殺人。你猜治中大人怎麼判的?”
“怎麼判的?”
“判何夫人誣告,又說那小妾意圖襲擊江夏,自己該死,江夏殺她是自衛誤殺,不需要負任何罪責。並且那何夫人還被打了十大板,同時被煽了三十記耳光,可慘了。”
“操,什麼鳥世道,一個賣屁眼兒的貨居然可以如此橫行無忌,當今皇上真是昏庸不堪,大明這樣下去恐怕離滅亡不遠了吧。”
“噓。。。。。。聲音小一點,沒看見那邊有錦衣衛在嗎?”
“哼,那狗皇帝養的狗而已。”
江夏從懷中取出一錠碎銀子扔在桌上然後起身離開,在經過說話的那桌人身旁時,江夏突然身體晃了一下,做出一副險些摔倒的模樣。他轉頭過來便大罵一聲:“瞎眼了!”
然後便抓著那個說他是“賣屁眼的貨”的人一頓猛打,打的身心舒暢以後江夏揚長而去。
出了茶肆,江夏明白這一記陽謀已經差不多快到收尾的時候了。相信這樣的市井傳言很快就傳遍整個京師,然後文武百官在上朝的時候就會集體向朱厚照施加壓力。
如果朱厚照不殺自己,那麼就證明了朱厚照的確與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如果朱厚照殺自己,那麼正好就遂了佈局之人的意。
好厲害的手段,層層遞進,竟然讓整個京師的人成為他推波助瀾的幫兇。
江夏想了想後找了個地方換了身衣服,然後徑直往南城走去。
南城何家,這在京師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了。何家米行不僅在京師極其出名,就算是在整個北直隸也是十分有名的。如今何家老爺過世,何府上下自然一片縞素,處處都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