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糟了,我來大姨媽了。”與此同時,熱水壺很合時宜地傳來了“嗚”的一聲,告訴我水終於燒開了。
隨著空氣在一瞬間凝固住,我黑著臉從她身上翻下來,去把熱水壺的插頭拔了,然後坐在床邊嘆了口氣,心想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嫖個娼都能見到大姨媽,估計現在就算跳樓都死不了,妥妥的半身不遂。
沉默半天,姑娘很小心地問我:“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難過?”我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個“嗯”。“對不起嘛,人家也不知道今天要來大姨媽,錢我全退給你,好不好?”我覺得眼角已然有淚了,但還是禮貌地“嗯”了一聲,沒有轉頭看她。“那個……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下去買下衛生巾,錢在我包裡。”
我終於忍不住回頭瞪了她一眼,她很委屈地咬了一下被子,露出和剛才一樣無辜的眼神,然後我也沒法再說什麼,只好起身穿衣服,再次走出門去,一邊走一邊氣憤地想,一個小姐還賣什麼萌呢。
到超市買完衛生巾結賬的時候,我都不忍直視收銀員的眼神,畢竟她這個晚上已經第三次看到我了,一定能從我所買的三件東西里讀出一個曲折的故事。她找零錢的時候不懷好意地衝著我笑,就像目睹了一個慾望從誕生到破滅的偉大曆程。
回到房間,把衛生巾遞給姑娘,她接過就鑽到衛生間裡去了,我一個人坐在床上盯著那一抹扎眼的紅,心想明天那三十塊押金估計是拿不回來了,而且還要面對老闆那嘲諷的眼神:你沒錢付房費,哪裡來的錢睡女人?你他媽到底有多少個放雞蛋的籃子?
等姑娘出來,我對她說道:“那個錢你就不用退給我了,不如今晚你就在這陪我聊天吧,這麼大的雨你也別再跑了,反正來大姨媽也做不了生意。”
那姑娘很開心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很自來熟地鑽到被窩裡來,她問我是哪裡人,到這裡來是做什麼的。
“其實我之前在這個城市讀書,後來畢業了就離開了,一晃三年過去,這次剛好出差路過這裡。”
“你之前在這裡讀書啊,你是×大的麼?”
“是啊。”
“啊,我也是×大的。”
“你?不是吧。”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是的呢,學長好。”她很開心地就要往我肩膀上靠,嚇得我連忙推開她。
“等一下等一下……你大幾的啊?”
“大三。”
“噢,小我四屆,為什麼想到出來賣……做這行?”
“因為來錢快呀,女大學生,聽起來就很性感。”
“那還不如去求包養,來錢更快而且更輕鬆。”
“但是我有男朋友呀。”
“男朋友?”
“是啊,大我一屆,也是學長噢。”
我把頭埋進枕頭裡,很認真地試圖弄清楚這裡面的邏輯關係。
“嗨,糾結那麼多幹什麼?做人嘛,活得單純點沒壓力。”她從包裡掏出根菸點上,然後自顧自地抽了起來。我瞟了一眼她手裡的煙,這煙我上大學的時候抽過,是女式煙,細細長長的,薄荷味很濃,抽起來和吃糖一樣,我偶爾覺得好玩兒也抽兩根,後來聽說這玩意兒殺精,於是打死我都不再抽了。
她抽了兩口,左顧右盼想找菸灰缸,見床頭放著一碗開啟的泡麵,直接就把菸灰撣在了裡面,我愣了一下,尖叫著撲了上去,但是為時已晚。
“你個混蛋,這是我的晚飯!”我一臉怨念地盯著她,做了一個要把她掐死的動作。
“對不起,我以為是吃過的。”
“吃過我燒水乾什麼。”
“好嘛,再去買一包就是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請客。”
“不了,樓下超市那收銀員都看見我三回了,我不想再讓她看見我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