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和幾個人在爭著去。 協和的醫生都不怕死? 那絕對不可能,怕死是人的本能。 明知有危險,還搶著去,對比之下,他們的責任感和勇氣要更大一些。 這就是大醫院出來的醫生格局嗎? 旁邊粵省各個醫院的醫生臉有些熱,似乎是有些羞愧。 剛才的院長開口:“這是報效國家的時刻,我們醫院的醫生呢?” “院長,我去。” “我也去。” “我也去。” “還有我。” “我我我!” 五個人,院長臉色緩和了些。 但是五個人,也是醫院裡很有前途的幾位,醫院醫生資源短缺,五個都去是不可能的。 院長:“曹國明,鄧建軍,徐為兵,你們三個去。” “院長,你這點的都是男人,怎麼啦,我們婦女不行?組織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我要去。” “徐蓮,你剛生完孩子。” “那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這邊還沒討論出最後的人選,周圍別的醫院的醫生,開始舉手報名,甚至比出自己的“優勢”。 “我沒結婚。爸媽六個孩子,如果我遇到危險,也還有人招呼我爸媽,我要去!” “我,我也有兄弟姐妹。” “我只是住院醫,他們是主治醫或以上,培養他們不容易,我去吧!” “女人都留下,男人去。” “哎,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搞這種,剛才那位同志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你少瞧不起人,讓我去把薛醫生,我有連做五臺手術,二十六個小時的經驗!” 蘇玉禾聞言看過去,是一位瘦瘦,個子也不太高的女醫生。 沒想到她竟然有過這樣的經驗。 這種經歷,對方估計是主任級別的醫生了。 人不可貌相啊。 她這番話,讓現場安靜了會兒,大家無不驚訝地看著她。 面對眾人的目光,她絲毫不露怯,面色平靜地接受別人或驚訝或懷疑的目光注視。 薛純有些遲疑,那邊當然是需要厲害的醫生,但如此優秀的醫生,要是真發生了意外,是國家的損失。 薛純看了眼那女人:“同志怎麼稱呼?是哪個醫院的醫生?” “硃紅英,是鵬城醫院的。” 薛純一臉遲疑,硃紅英道:“兒子十六歲,已經有了照顧自己的能力,家裡沒有老人,我丈夫是烈士,他為國家獻出了生命。 我曾經怨恨他,但如今選擇擺在我面前,我似乎理解了他的選擇。” 她忽然笑了下:“如果我真出意外,請組織照顧我兒子到十八歲。” 薛純皺眉,烈士遺孀國家棟梁母子二人相依為命,硃紅英身上疊著這些標籤。 薛純梗住:“不用,硃紅英同志,在醫院繼續工作吧,也是為人民服務。” 硃紅英站起來:“薛老師,我一定要去,我手術經驗臨床經驗豐富。遺書我都寫好了。” 薛純沉默半晌,才艱澀地道:“算你一個。” 他轉頭看向別的人:“雖然任務危險度數高,但咱們是在後方,又不是上戰場,組織會保護好咱們。” 蘇玉禾:“老師,我去,陳醫生剛評上主治醫師,我前幾天聽他打電話,他媽媽剛進醫院呢,好像家裡就他一個兒子,別讓他去吧。” 陳醫生看向蘇玉禾:“你還偷聽啊。薛主任,你放心,我家裡已經安排好了,我愛人在家呢。” 薛純有些頭疼,開會回來的路上,確實已經決定好了,帶兩位主治醫師過去,讓蘇玉禾和周家銘回去。 但蘇玉禾自薦的那句話說動了薛純,蘇玉禾的中醫醫術,他聽曾羨久講過,很不一般。 說不定到時候能用上呢! 不過薛純也有很多的顧慮,政審的時候,薛純就知道了蘇玉禾家裡有紅色背景,丈夫又是報紙上常見的人。 要是蘇玉禾發生點什麼,不好交代。 蘇玉禾明明看到薛純動搖,可薛純還在遲疑,電光火石間,她明白了薛純的顧慮: “老師,我家裡人要是知道,一樣會支援我。” 薛純苦笑:“小蘇啊,你爸和你愛人,兩個隨便一個,醫院都惹不起……” 蘇玉禾:“如果薛老師實在放心不過,我給他們打個電話,他們要是同意,你讓我去。” 周家銘:“還是算了吧,老師,玉禾兒子還小,我單身漢一個,讓我去。” 蘇玉禾蹙眉,看向周家銘,悠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