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柴哲分析說谷中人不是謝金兩人,白永安反而感到心虛,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看了對方高大頒壯的身材,而輕功又如此超塵拔俗,他怎能不心虛?柴哲要他一同前往搜尋谷中人的住處,他不由心中叫苦,但為了自己的身份和聲譽,又不能不硬著頭皮應諾。
六人就此分手,柴哲領先向右走,沿途留意雪上的痕跡,加快腳步急搜。
黑影的足跡很易分辨,大而橢圓,是專用來行走雪地的雪靴,面積廣而可以滑行。
繞過一座樹林,果然被他找著了。雪花不斷飄落,但還不至於掩沒足跡。
跟蹤追尋約兩裡左右,足跡愈來愈深。柴哲猛然醒悟,向白永安說:“他們在故意引誘我們深入,小心了。”白永安感到毛骨悚然,風吹樹動,雪花抖落,都會令他心驚膽跳,疑神疑鬼,右手搭在劍把上,他感到自己的手不住抖索,身上愈來愈冷,心中不住咒罵:“小畜生!你可拖著我受罪哪,你這該死的傢伙,老天爺保佑你快點知難而退好不好?”
人在危難中,少不了怨天尤人。他雖在心中咒罵,卻不能不暗暗佩服柴哲的膽識和冷靜的修養,自愧不如。
梭宗僧格似乎毫不膽怯,好像認為在柴哲的身邊,便可不怕鬼怪。那天他親眼看到柴哲搏殺喇嘛僧,喇嘛的邪術毫無用處。獨闖藍鵑旗的駝城,沒將數百名蒙騎放在心上。因此,他對柴哲深具信心,居然敢放膽在後跟隨。“咱們回去招呼古老一同前來,好不好?”白永安問。
“不行,等他們到來後,足跡便找不到了。”柴哲泰然地答,似乎胸有成竹。
“他們如果是故意引誘我們……”
“咱們已等於是流水下灘,非追蹤而入不可的了。”
三人循足跡意走,不久,進人了冰雪封閉了的山谷中心,兩側全是高山峻嶺,谷中是廣約五六里的山坡平原。
足跡消失了,消失在谷口隘道的密林中。
遠遠地,傳來數聲可怕的歷嗥。
“狼群!”白永安駭然叫。
“不是狼群,是獒犬。”柴哲說。
“獒犬?”
“不錯,我曾經在故鄉見識過這玩意,那是蒙人所豢養的兇猛犬類。這是產自烏斯藏的巨型猛犬,與方斑獵豹同是烏斯藏的兩種特產家畜,兇猛較狼更有過之。咱們找到他們的住處了,為避免誤會,等天明再行前往。”
“好,咱們認清方位,回去,小心了。”
“方位倒容易記憶,這一帶的山勢甚易辨識,錯不了的。”
“我是說,必定有人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所以要小心。”柴哲低聲說。
回到住處,馬匹蹤跡不見,行囊睡袋全丟了。古靈三男女等在當地叫苦不迭,他們在附近授了一遍,但一無所獲,蹄印已被雪花招沒,去向不明。
丟了端木長風,坐騎和行囊也全丟了。在這冰天雪地,百里內人獸絕跡的山野裡,丟了馬匹行囊,等於是瀕臨絕境,大事不妙。
“真要命:這下子真的完了。”黑大個兒文天霸絕望地叫。
柴哲將發現谷內有獒犬吠聲的事說了,最後說:“目前唯一的希望,便是去找谷主交涉,未到最後關頭,咱們決不輕易放棄希望。走,到谷裡面再說。”
他們重新回到谷口隘道的密林中,柴哲說:“咱們必須養息安睡,明天將是咱們的生死關頭,必須養精蓄銳,所以得好好睡一覺。”
“時候當已不早,老朽先任守望。”古靈說。
“不必了。”柴哲若無其事地答。
“不派守望?你……”
“咱們已在他們監視之下,如果他們要動手,絕不會等到現在了。小侄還不知山谷的主人用意何在,但至少知道他還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