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的餘光落在了李依依的黑衣斗笠和玄色的紗幔上。
寬大的衣袍可以掩去身影,斗笠也能遮住半個臉,可是透過影影綽綽的紗幔,符水雲帶著目的去探尋,還是很快地就將她給認了出來。
畢竟在這裡,唯有她遮著臉,將自己全部包裹起來,所有人都可見,就她不可見。而紗幔地下,那綽綽的影子,又極符合符水雲印象裡李依依的樣子。
符水雲放下杯子,眼底浮現出冷淡的笑意。
蕭丞並不是魯莽的人,若不是被逼到了極處,他也不會默默地妄動起了殺意,還不讓她知道。
符水雲心裡有氣,她就是這樣,針對她可以,但是因為針對她,而影響,甚至是傷害到她在意的人們,那不可以。
符水雲搖晃著杯子,忽道:「蕭丞,你想不想去試試,外邊那些野秘境?」
蕭丞眉毛一挑,如果說小二沒有來普及那些東西,蕭丞勢必是支援符水雲去闖一闖那些秘境的,但既然知道那些野秘境裡,有那麼多未知的風險。
而他只是練氣期圓滿……
此時並不能好好的保護符水雲,他害怕符水雲遇到不可控意外的時候,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姐姐,能不去麼?既然那些秘境充斥著未知的危險,我不希望姐姐身入險境。」
符水雲自然知曉。
但符水雲並不是真正的要去探索什麼野秘境,太虛峰的試煉塔都夠她好一番探索了。
她之所以想要去野秘境,是因為她想要借刀殺人。
蕭丞雖然心思機敏,但畢竟仍是心懷坦蕩的少年,即便是他善於掩藏心事,她又怎麼讀不懂他想為他手上沾血的壯懷。
只是符水雲絕對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她也絕對不會再允許李依依威脅到蕭丞的道心和業孽,那麼,就將這只不知饒人的蒼蠅,引誘到宗門之外的野秘境裡。
之後,她在秘境裡失蹤也好,死掉也好,以後在宗門裡,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一份隱憂。
符水雲堅持道:「沒有關係,我並不是要探索到什麼程度,我只是想去看看。」
見蕭丞眸色沉沉,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勸導之詞,符水雲便柔聲給他勇氣道:「蕭丞,你要相信我,即便是真的遇見了什麼危險,我也能夠保護好你,我也會保護好自己,你忘了,我的陣法,和我現在擁有的符籙,雖然不足以我能夠面對多強大的敵人,但是逃跑的機會總是有的。我答應你,如果真的遇見什麼棘手的事情,我們就走,這樣你可以放心了麼?」
「姐姐……」
蕭丞眸色仍然帶著一些趨近於黑夜的深沉,被這樣的眸子注視,符水雲忽然感覺像是在被深淵凝視了。
在這一瞬間,這個僅僅只有練氣期大圓滿期的少年,卻因為一個眼神,連築基期的符水雲,都有些壓迫感。
蕭丞認真地道:「姐姐說到做到。」
符水雲還以為他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用這樣的眼神凝視著他,但聽聞蕭丞只是答應了下來,符水雲便舒了一口氣。
符水雲餘光輕輕一瞥,就見李依依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似乎是在拼命地發動著耳神功偷聽什麼,她緊繃著身子,又似乎是在糾結著什麼。
符水雲又淺淺地抿了一口茶,她跟李依依也算是熟人了,李依依的那點淺白的脾氣,她一望,就能將她望到底。
她這一次,靠著她自己一個人,她是絕對不敢追上來的。
在她的身後,絕對還有一個人,而那個人,符水雲連猜都用不著猜,便知道是誰。
此時,李依依所考慮的,無非是在等那個人來,或者,自己先追上去?
畢竟,去了秘境這種地方,如果不追的話,幾乎就意味著要追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