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陌和煙茸結為姻好的時候就被夙琰流螢隨便找了個藉口調回了無為軒,聽說現在已經被諸神長勳收入房中了。自從千陌對默連產生嫌隙後,他就把他們遣去守門口了,因此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可是若千陌還跪在這就不一樣了,誰能肯定千陌的長輩們不會叫人到飛天閣來到時候看到他們的小少爺跪在這裡,成什麼樣子
千陌自然是不想的。可是他此時更在意的卻是“醜事”兩個字。是的,叔侄**,確實是件醜事,是件諸神家族絕不容許出現的醜事。千陌向來孟浪,別人怎麼說他都無所謂,可是叔父不一樣。他已經帶給了他痛苦,他不能讓別人再把這痛苦延續下去。
千陌心下苦笑。他對上他的叔父,永遠都是輸。
自從那天過後,千陌對諸神浩淼是能躲則躲,生怕自己礙了他的眼,同時也不想看他冰冷的表情發堵。這樣,他自然也不可能和諸神浩淼住在一起了,搬進了煙茸的房間裡,這樣一過就是三年。
千陌剛從無為軒裡回來,手裡拿著一本青色外殼的書以千陌那靜不下來的性子,這書當然不是他自己看的。他偷偷摸摸地在原本是自己臥室的房間外觀望了良久,確定裡面那個他躲了三年的人不會突然出來後,他把那本書悄悄地放在了窗臺上這個動作他已經持續了三年。起先諸神浩淼並不領情,任窗臺的書堆得越來越高,也不知過了多久,千陌像往常一樣拿著書來的時候,發現窗臺上的書已經不見了。
雖然那些書也有可能是被諸神浩淼拿去燒了,但千陌還是很高興至少叔父對自己的作為有所反應了。因此,他便更加樂此不疲起來,即使知道是自欺欺人,千陌固執地認為他跟他叔父之間還是有聯絡的單方面的聯絡也是聯絡不是
千陌拍了拍書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戀戀不捨地朝著緊閉著的窗門看了一眼,就準備轉身離去。這個時候,窗門卻不合時宜地開啟了。
為什麼說不合時宜呢
千陌這三年來,幾乎都沒有看到過諸神浩淼的身影,他自然是想見他的,但他更怕見到他他怕看到他厭惡憎恨的表情,那種表情比殺了他還難受,因此,千陌一聽到窗門開啟的聲音,第一反應就是轉頭就跑。
可是,他還沒跑幾步,就聽到諸神浩淼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進來,我們好好談談。”這話一傳到千陌耳朵裡,他就彷彿被施了定身術般頓了頓,然後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轉過身去此時諸神浩淼早已不在窗前了。
千陌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慢慢地挪進了屋子裡,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連餘光都不敢瞥向諸神浩淼。
“坐吧。”諸神浩淼坐在桌前,淡淡地看著他,說道。
千陌依言在他對面坐下了。
然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諸神浩淼不開口,千陌自然也不敢說話,眼觀鼻子口觀心,想盡量淡化自己的存在。
但諸神浩淼顯然不是找他來當空氣的,用刀子似的目光紮了他半晌,終於開口道:“你都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麼”
千陌依舊低著頭,聲音小得如同蚊鳴:“就是想說的太多了,所以反倒不知如何開口”
諸神浩淼冷哼了一聲,道:“三年不見,你那油腔滑調的毛病還是一點也沒有改。”
千陌再度失言。
頓了頓,諸神浩淼又道:“我問你,三年前你為何會對我做出那種事情”許是覺得難以啟齒,他乾咳了一聲,“我要聽實話,你斷不可隨便敷衍我”
千陌這回倒是真的驚訝了,今天他的叔父說要和他談談他就已經覺得夠不可思議了,他現在竟還會說出這等不符合他性格的話來,千陌再也忍不住,抬頭望向他。只見他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眼中似乎還藏著一絲羞窘和懊惱,千陌當即呼吸一窒,下腹某個地方似乎也有了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