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窩中呼呼大睡的禹餘道人睜開了一隻眼睛,斜睨了姬貊一眼,仰天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背過身去,用脊背對準了這邊。他的兩隻耳朵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團蘆花團成的耳塞,緊緊的堵住了耳朵。
姬昊長吁短嘆的又給姬貊斟滿了美酒,他長嘆道:“血牙團,那些該死的傢伙……不過,我已經為姬貊大兄你們報仇了。血牙團的精銳,還有血牙團的新團長帝羅,都被我們幹掉了。”
姬貊的眼睛一挑,他深深的看了姬昊一眼。舉起了酒器。
姬昊笑著舉起了酒碗,和姬貊輕輕的一碰碗。兩人同時一飲而盡。四周姬貊麾下的戰士們齊聲叫好,氣氛變得更加的熱烈。好幾個剛才被風行射傷的戰士紛紛找上了風行,大碗大碗的和他鬥起酒來。
就連雨牧身邊都圍上了一群人,很有興致的向他打聽如何將魚肉烤得更加鮮嫩甜美。
只有蠻蠻、太司、少司守在祭壇旁,太司又用獸骨在祭壇周邊圈起了一個圈兒,故意的唸誦一些胡編亂造的咒語。弄出一點點陰風邪氣繞著圈子打著旋兒。
姬貊麾下的戰士們倒也懂事,見到太司似乎正在開壇做法,他們也就沒有過去叨擾。所以三人身邊乾乾淨淨的,周邊十幾丈內沒有一個人。
姬貊幹了一大口酒,然後撩開了自己額前的長髮。露出了一個深可及骨的奴隸烙印。
“我也是奴隸。我和我阿爸、阿姆,還有我阿公他們,都是在異族的礦洞中出生。我們剛剛能滿地走動,就被烙上奴隸印記。稍微有點力氣了,我們就要在不見天日的礦洞中挖礦。”
異族的礦洞內不見天日,環境惡劣,不僅有各種礦難災害,更不時挖穿了地下的巨型洞穴,引來地下的一些肉食性兇獸襲擊,礦奴的死亡率極高。
姬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在礦洞中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他親眼看到自己從小交好的小姑娘,被一個伽族的監工看中,用暴力奪走了她的貞潔,進而奪走了她的生命。
姬貊很平鋪直述的講述著自己的經歷。
他指著那些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斥候戰士,淡淡的說道:“他們和我一樣,也是礦奴出身。他們身上,也都留下了異族的奴隸印記。”
姬貊嘗試過好幾次想要從礦洞中脫逃,但是每次都被異族的軍隊抓回去,每次都是一頓毒打後,被送去更加殘酷、苛刻的礦洞勞作。但是姬貊每一次都在那些最可怕的礦難、最兇殘的兇獸襲擊中活了下來,而且實力一點點的增強,一點點的啟用了體內的金烏血脈。
在礦奴中,來自先祖的知識被一代代的口耳相傳,姬貊藉助零星半點的傳承,居然就開闢了巫穴,在礦洞那種殘酷的環境中成長為大巫。
他又一次的鼓動礦奴們逃走,他帶領上萬礦奴發動了暴動,襲殺了大批異族的監工軍隊,親手殺死了當年侮辱了他的愛人的伽族監工。
正好姒文命組織的,一支專門破襲異族礦場的突擊隊發動了進攻,裡應外合之下,姬貊等人將那個規模極大的礦場徹底搗毀,擊殺了大量的異族,救出了大量的礦奴。
隨後姬貊還有一部分兄弟,就加入了赤坂山的人族常備軍隊,加入了敢死營和異族玩命。
“我也想回南荒,想把我阿爸、阿姆他們的骨灰帶回金烏嶺安葬,那是我們所有礦奴世世代代的心願,我們都想有一天,能夠迴歸祖地,讓我們的魂靈和祖靈融為一體。”姬貊舉起酒器一飲而盡,淡淡的說道:“但是,我們沒臉回去。”
姬貊指著額頭上的奴隸印記,冷冰冰的說道:“在殺死足夠多的異族之前,在立下足夠的功勞洗刷我們的恥辱之前,我們沒有臉面回去。”
“所以我們在赤坂山,我們和異族拼命的作戰!”
重重的吐了一口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