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佈著膿包的龐大身軀在無數水族屍體中緩緩劃過,金鱗玄角龜痛苦的哼哼著,艱難的調動五彩毒膽中的本命劇毒,辛苦抵擋著外界侵入的毒素。
五彩色澤的本命毒氣在體內翻滾,猶如一團炫麗的雲霓。無數灰茫茫的毒素團團包裹著五彩雲霓,猶如無數細小的蟲子瘋狂啃噬,每時每刻五彩雲霓都在不斷縮小。
本命毒氣減少一分,金鱗玄角龜的生氣就弱小一截。
漸漸地,金鱗玄角龜已經難以動彈,他氣喘吁吁的趴在一條僵死的龍鯨肚皮上,艱難的抬起頭看著黑漆漆的天空。暴風驟雨瘋狂的抽打著他的身體,茫茫大水上,除了他以外,再也見不到任何的活物。
“共工大人……毒……太毒了!”金鱗玄角龜的眼角裂開,兩行粘稠的膿血滴了下來:“慘……太慘了……人族,人族……他們好狠毒,很狠辣,他們這是要絕了我們的根,斷了我的種啊!”
‘嘎~~~’!
一聲長嘯從高空傳來,羿地騎著鐵羽黑鷹,帶著數百名精銳箭手突破黑雲降了下來。鐵羽黑鷹在金鱗玄角龜的頭頂盤旋,羿地聽到了金鱗玄角龜的喃喃自語,不由得厲聲冷笑。
毒?狠毒?毒辣?
人族用瘟疫之毒殺死了大批水族軍隊,這就是狠毒狠辣?那麼共工氏帶著北荒各族,掀起了這一場鋪天蓋地的大洪水,淹死了無數人族子民,難道就不狠毒,不毒辣麼?
人族只是被動的反擊,只是為了自己的兒孫能夠在陽光下自由自在的生活,被逼無奈動用了這種狠辣的手段。相比起這些水族,人族的反擊手段怎麼能算狠毒,怎麼能算狠辣?
“好大一頭龜,可惜中了瘟毒,卻是不能吃了!”羿地坐在鐵羽黑鷹背上‘哈哈’大笑:“不過他這龜殼倒是光彩奪目,華美得緊!這些金鱗頗為美麗,取了他的龜殼,拿回去做裝飾,倒也美觀!”
金鱗玄角龜抬起頭,血淚斑斑的雙眼死死的盯了羿地一眼,他張嘴想要說話,但是數十頭拇指大小的瘟蝗從他嘴裡飛了出來,他的喉管、聲帶都被瘟毒腐蝕得稀爛,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瘟毒急速的吞噬金鱗玄角龜的身體,他的本命毒氣已經被瘟毒徹底吞噬,無數極其細小的瘟蝗藉助金鱗玄角龜的血肉精氣急速的生長壯大,很快大群拇指大小的瘟蝗撕開他的身體,破開數千個大大小小的血窟窿飛了出來。
這些瘟蝗吞噬了巨量的巨妖血肉,體內生命精氣濃烈到了極致,他們仰天嘶聲歡笑,肥大的腹部一抬,從尾竅中噴出了大量極其細微的瘟蝗卵。
這些瘟蝗卵紛紛揚揚的落在了堆積如山的水妖屍體上,一縷縷灰色霧氣從水妖的屍體中不斷分泌出來,迅速的鑽進了比灰塵還要細小千萬倍的瘟蝗卵中。這些剛剛生產出來的瘟蝗卵迅速有了動靜,不多時無數新生的瘟蝗就破殼而出。
天地間響起了若有若無的‘嗡嗡’聲,這是數以萬億計比灰塵還要細小的新生瘟蝗在鼓翅飛舞。
灰茫茫的霧氣籠罩了無數的水妖屍體,水妖的屍體急速的腐爛,化為一縷縷精血氣息被灰霧吞噬,無數新生的瘟蝗張開嘴貪婪的吞噬灰霧中的精血之氣,他們孱弱的身體急速的強化,迅速變得比金鐵還要堅硬百倍。
更有無數的瘟毒混在精血氣息中,迅速的和這些新生的瘟蝗融為一體。
上萬種性質不同的瘟毒在這些新生的瘟蝗體內相互吞噬、轉化,快速發生各種奇異的變異。一縷縷水妖的精氣不斷注入新生瘟蝗體內,以這些精氣為藍本,變異後的瘟毒對水妖的殺傷力會更加強烈、更加詭異、更加難以治癒。
這就是瘟神幡最恐怖的地方,他隨時能夠根據敵人的特質,作出最有效率的變異,讓瘟毒變得更加可怕。
‘嗤嗤’聲不絕,好像春蠶吞噬桑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