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安靜的度過了噩夢一樣的三天。
就好像回到了她的小時候,回到了孤兒院那張孤單的單人床上。
憤怒也好,不甘也好,都無人理會!
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要體會第二次!
等到第四天稍微能動彈了,她拖著痠軟無力的軀體跌跌撞撞地給自己倒了杯水,那麼艱辛才獲得的隔夜茶的味道讓人想起鍋底的鐵鏽,即使想吐,也逼著自己吞嚥了下去。
她告訴自己,逃避和死亡是懦弱,而她很強悍。她不會就這樣再死一次,絕對不!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一週後,她可以勉強下床行走,一個月後,才將將恢復到可以自己慢慢走動的地步,直到現在依舊稱不上靈活。反射弧像是要比常人要長那麼兩三倍,動作總是格外遲緩,說話也無法連貫,明明腦子很清明,卻完全無法反映到身體上。
兩個月都過去了,卻還是如此。她隱隱有種直覺,這具身體,現在似乎並未完全屬於她。
那個孩子,還沒有徹底消散。
聽人說不肯離去的靈魂都是因為執念,左思右想之後,覺得問題應該出在劉氏身上。
琢磨著對策,她就想起了尹氏說的話。
張白菓的月銀是三顆靈珠,對凡人來說,靈珠是珍貴之物,即便只有三顆,也是一大筆的財富。劉氏之前就是靠這些靈珠購買的藥材才能勉強拖著,只是情形越來越差。她能動彈之後果斷用靈珠換了靈藥,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這點靈珠實在是少的可憐……不過在尹氏的默許之下,這個原本不可能的行為倒是進行的很順利。
她從一開始就不曾懷疑尹氏話語中的水分,因為對方沒有必要欺騙她。
那女人的眼睛雖然冰冷無情,但其中的悲憫也是真的。
劉氏的身體果然一度開始緩和了不少,但也僅僅是緩和,想要治癒,光靠靈藥是不夠的。
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神奇的仙藥,叫做靈丹。
但這就不是靈珠能夠換來的。
張白菓也承認,她一開始對劉氏的侍奉並非出自真心,僅僅是試探,也同樣收穫不小,她的身體越發自如,能說的話也從一兩個字進展到四五個。
這就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
與此同時,她開始慢慢眷戀那份並不屬於她的溫情,心生留戀。
不過,留戀也無用。
“二十九娘。”門外忽然響起的聲音,擾亂了張白菓的思緒。
最後看了鏡中的女孩一眼,斂去眸中各異的種種顏色,重新變得呆滯無神。
“進來吧!”
來的是春風,她換了一套衣服,不過依舊是粉色——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喜歡,還是隻能這麼穿,四春的衣服顏色總是固定的。
她矮身福了福,唇邊的淡笑眼珠了眸中一絲不明顯的憂慮:“二十九娘,三十娘來了。”
張白菓的眸光輕閃,最後木然的點了點頭:“讓她進來。”
“是。”春風慢慢的退出屋內。
不一會,一群人簇擁著一個嬌小的身影映入眼簾,她蹦蹦跳跳的進屋,十分活潑可愛的樣子。
那是一個和張白菓一般大的女童,玲瓏可愛的小身子,肉呼呼的小臉嫩的似是能掐出水來,眉目如畫,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最吸引人的卻是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碧色的瞳眸清澈見底,顯出一分與眾不同的冶豔。
正是張白菓的妹妹張白草。
張白草的生母乃是西域胡姬,所以生來瞳孔顏色便與眾不同。
張白菓看著張白草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