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歌對此深信不疑,因為在那個一襲白衣宛若神邸般高不可攀的男子的臉上,他似乎已經可以感覺到那道隱匿在那種淡漠背後的滔天起伏。
此刻的越是平靜,也許只是因為藏得太深,深到連自己都沒發現。
他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韓邈,其實在很早很早的時候,靈魂就已經墮入深淵,卻又在情不自禁的在回憶裡徘徊來去,只是他猶未知早已失去了一切。
白修林除卻在最開始的一失神之後便一直都是眉頭微蹙,至於楚伊人?夜華裳根本沒注意她的表情。
&ldo;既然姑娘如此堅持,那麼我也不必白做小人。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還請閣下速速離去。&rdo;
夜華裳臉上依舊是一片笑容,此刻卻已經微微侵染了一些冷意。
&ldo;這是自然…&rdo;她鳳眸一斂,&ldo;至於我兄長的事情,不勞煩神醫擔憂。華裳自有方法解決了這瘟疫。白神醫悲天憫人,我等絕不會在這裡汙了閣下的眼。&rdo;
白修林這才動容道,&ldo;姑娘,你…有解決之法…?&rdo;
她點頭頷首,&ldo;否則我怎麼可能就這樣貿然進洛城。華裳不過是一介女子,比不得你。&rdo;
白修林純淨的眸子裡終於浮現了一縷欣喜和狂熱,每天看著這城裡一天天死去那麼多人,他身為藥谷傳人卻無可奈何,其中感覺自然是不可述。
而眼前的這個人,也不像是空口無憑便隨意說話的人。
&ldo;恕白某冒昧,這洛城落到如此境地,你的方法也許可以解救無數生命…&rdo;他的話語還未說完,夜華裳便已經開口。
&ldo;不過是一張藥方罷了。告訴你也無妨,華裳的要求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rdo;
他皺眉間開口,&ldo;你是說…要我幫他…&rdo;
&ldo;自然。&rdo;
白修林沉默了下來,在他所受的二十年教育中,皆是黑是黑,白是白,從無其他。
藥谷是為了救人和醫術而存在的。可是君千觴分明就是個滿手血腥的人,要他幫他,實在是無稽之談。
&ldo;夜姑娘,你要想清楚。這事關無數生命,不是鬧著玩的。&rdo;
夜華裳笑的明澈,&ldo;我的條件只有這一個,替我調理好他的身體。&rdo;
&ldo;不可理喻!你就打算棄多麼生命於不顧麼…&rdo;
白修林的性格夜華裳再清楚不過了,此刻看著他因為氣憤而微微漲紅的臉龐,她也表情不變。對於他的質問,就當做沒聽見一樣。
她料定以白修林的性格來說,拿別人的命威脅他遠比拿他自己的生死有用的多了。
&ldo;白神醫,你大可以當做我沒說過這句話。既然是我的東西,我自然有決定如何用的權利。&rdo;
她的表情依舊是那樣唇畔含笑,亭亭玉立間呈現的是十五歲的女子最美的一種形態。卻讓剛才還失神的白修林感覺到一陣寒意。
看見了他的猶豫不決,夜華裳乘熱打鐵的開口,
她不想錯過機會,因為楚伊人隨時會想起這個配方,她賭不起。
&ldo;我不知道他未來會是不是殺人無數,卻清楚白神醫此刻的決定可以讓整個洛城脫離苦海。我賭得起,閣下賭得起麼…&rdo;
白修林眼裡剛才還隱約能見的感動和善意,已經再也不見。只剩下恨恨的模樣,雖然在他那張白嫩的娃娃臉上完全看不出來。
夜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