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我以聘,你可願意?
清歡眼中噙著淚連連點頭,豈會不願,豈能不願?
寧書涵自腰間下一物置於她手心,是塊圓形墨玉,巴掌大小,色澤通透,上刻麒麟圖騰。
“這是我的令牌。”
夜半自堂主開始,每位都有屬於自己的令牌,每塊令牌上的圖騰各不相同。因著夜半眾人都帶著面具,江湖上的人常常以令牌認人。所以新任宮主繼位,仍會沿用從前的令牌。
清歡從脖子上拉出一直貼著掛著的小金豬,“我有這個了,令牌,不能收。”
寧書涵卻不容她拒絕。
清歡苦著臉:“可我沒有東西給小爹爹啊。”
寧書涵從懷裡取出一物,“這不就是。”
是那隻七彩兔子荷包。
清歡掩面。
寧書涵是夜裡悄悄走的。
稚兒說,“宮主一定是怕主子你哭鼻子。”
清歡不贊同,手上一句話比劃到一半,想起自己會說話,問:“他帶了誰?”
“沒帶任何人。”
晨霧之中,一人一騎一隻包袱。
清歡聽到這句話,眼皮子突地一跳。
顧南天成親之前,寧書涵曾給了其他幾位堂主一疊子雜七雜八的任務,剩下幾人待了一陣開始閒不住,挑著撿著分了,一個兩個地拎包袱出門。
莫少青留在夜半陪清歡。有一次兩人閒逛,路過北角屋的時候,莫少青問她要不要進去看看?清歡搖頭,“我怕我會殺了她。”
這樣過了幾日,莫少青半夜歸來,剛回到自己院子裡,屋裡燭火就亮了。推門進去,清歡站在桌前,笑嘻嘻向他伸出手,“青公子,拿來瞅瞅?”
莫少青不動。
清歡眯起眼,陰森森笑:“那我只好。。。。。。搶了。” 言罷直接動手,兩人隔著桌子過了幾十招,燭火倍掌風震得左搖右擺,幾度將要熄滅,又被二人合力掌起。
清歡兜手灑下一團細粉,莫少青早有防備,展袖擋開。
“還有呢。”清歡璇開兩步,手中銀針連連射出。
“你玩兒真的?”莫少青動怒,避開銀針,抽出腰間一雙彎刀。
兩人從屋內鬥到屋外,過了幾百招也沒能分出高下,清歡急了,忽地心念一起,莫少青的刀砍過來的時候她忽然止住不動。
莫少青大驚失色,拼勁全力避開了她,卻還是不甚劃傷了她的手臂。
“你瘋了?”他怒氣騰騰地扣住她的肩膀,眼前人卻舉起手,衝他得意地笑。
莫少青怒意更盛,狠狠地看她一眼,轉身就進了屋子,“砰”一聲關上門。
清歡摸摸鼻子,展開了手中的紙,看完之後,去敲門:“莫少青,我們談談。”
一物砸到門上,碎裂的聲響隨之傳出,清歡吐吐舌頭,衝裡面道:“莫少青,其實你是打算揹著我一個人去吧?我跟你說,這少林寺我可熟得很。”
又一隻杯子砸過來,緊跟著是震天怒吼:“滾!”
清歡站在門外笑:“最後一句,說完就滾。你沒看見人家指名要學書堂堂主親自負責麼?”
就是因為這句話,莫少青更不願意帶清歡去了。他學寧書涵,悄沒聲息地出了夜半,剛穿過密林,就見一身形纖弱的碧衣女子背對著他,負手而立。
莫少青準備從另一個方向走,面前人轉過來,一個縱身躍至他身前,“青公子,這是打哪兒去啊?”
莫少青咬牙,枯枝被他洩憤似的一根根掰斷。
清歡削了一根枯枝串著饅頭片兒放在火上烤,香噴噴的味道散出來,她從隨身的包袱裡摸出一瓶辣椒粉撒上去又烤了片刻,湊近鼻子,閉著眼睛陶醉地嗅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