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碎也不願放過無辜生者,難道關長遠從不去了解這些江湖醜陋事嗎?
蘭青再看向大妞時,心臟猛地一跳。
不知何時,大妞又在盯著他看了。不再看母親,反而選擇窺視他,將他一切表情收入她眼裡。為什麼?
“大妞……我們快走吧。”
“等等,你……”衛官一頭霧水。
蘭青回頭看他,那一眼,充滿算計。
衛官恍然大悟。
蘭青是要讓這孩子真心相信他們是來助關家嗎?要讓這孩子在逃難間,信賴他們嗎?
即使在兩歲孩兒面前作戲也要作足,這個蘭青……明明只是十八歲的少年,心機卻是過重,為了圖謀鴛鴦劍而潛入關家,費盡心血搏得關長遠的信賴,套出一切秘密……
理智告訴他,蘭青這人不能久留,否則一旦反噬他,他不見得能及時殺掉這少年……可是……
“嗯?”蘭青看著他。
“好,快走!”衛官配合著。
夜風甚強,幾乎吹走蘭叔叔蓋在她身上的披風,她緊緊抓著過大的披風,搖搖擺擺在野草裡或走或爬。
到最後,她爬累了,小屁股坐在溼溼的草地上,任著比她還高的野草淹沒她的視野。她的小鞋掉在泥濘裡,小腳丫都是泥沙,一隻灰鼠跳上她的小鞋,小眼猛眨,聞到她身上的血腥味,迅速掩入野草間,再也不見它蹤跡。
冷風強灌,將她眼前的野草分流的同時,也送來斷斷續續的交談聲——
“……大妞本就不是聰明人,長遠兄曾在醉後吐露真言,連他都沒有想到會生下一個傻瓜孩子。要從她嘴裡套出鴛鴦劍,說難很難,說要簡單也容易。”蘭青不以為意地笑著。
黑暗裡,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前方。
“那要逃難到什麼時候呢?”衛官有點不耐。“用酷刑怕把她嚇瘋,不逼她又像啞巴。要是到頭來我什麼也得不到,那我就親自凌遲關長遠的女兒吧!”
“好了好了,你小聲點,我好不容易才哄她睡著呢。”
“你說,你有什麼計策?”
蘭青沉思一會兒,揚著眉笑道:“我瞧她,是不信你。”
“不信我?那就信你麼?”
“你是外人,我是熟人,這半年來她都跟我玩在一塊,你說她信不信我?我也奇怪為何她至今不肯跟我說,想來想去必是你這外人在場。”那眼角眉梢輕挑,明顯輕浮,與在關家時完全不同面貌。
“哼,你想趕走我,好獨自拿走那鴛鴦劍?你休想!”衛官拉過蘭青,竟是抱了上去。
蘭青推開他,怒道:
“你只會懷疑我嗎?我哪件事沒照你吩咐做了?”
“你以蘭青之名走入關家,關長遠怎會不知你在江湖上的淫浪名聲,又怎會不知你身上有傳說的邪功,誰知他有沒有……”
“關長遠可是條漢子,壓根不信江湖傳說借蘭青之身可盡得邪功,他跟我之間清清白白,哪像你,試了又試這才死心。”蘭青看也不看衛官鐵青的臉色,輕描描地說:“你要不信我,你就自己去處理吧,省得我還要哄一個傻妞。”
衛官聞言,忍氣吞聲著:
“是我想歪,是我的錯。依你之見,現在該怎麼辦才能拿到另一把劍。”
蘭青抿抿美麗的唇瓣,不情願道:
“不妨一賭吧。我找個機會,帶大妞逃。”
“你帶她逃?”
“你有本事就由你帶著她啊!誰教你不自己混入關家,要不現在你早跟傻妞混熟,我用得著這麼麻煩嗎?鴛鴦劍,哼,那對破劍放得進我眼底嗎?”
衛官素知蘭青脾氣嬌貴,如果不是心機頗重,曾有過幾件殺人不眨眼的大案在身,平常的蘭青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