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中作何想?”
我笑了:“置身江湖,身份這東西便壓不得人,我雖不聰慧,卻也不愚。我只是不安,命運被人牽著走,不得脫。任是常人,也是忍不得的。”
夏依依道:“阿梓心中有憤。”
“怎能不有?”我看向她,眼神卻有些悽然。
她卻又笑的風輕雲淡:“那還同我飲酒?”
我本是試探,如今卻是篤定:“我需要一個解釋,若得不到,這或是我二人最後一次對飲。”
她仍然笑著,彷彿成竹在胸:“為何偏偏是我?”
我淡淡看了她:“我再想不到旁人。”
夏依依起了身,環視院中,負手而立。我方才注意到她仍是一襲白衣。我也似乎從未見過她穿其他服色。如此卓然之人,極簡白色便顯其風采,又何需畫蛇添足。
我亦起了身,緩步走至她身旁,與之並肩而立。若是他人見我二人,或許會覺得此乃隱居夫妻,山中快意,把酒言歡。
可我明白,我能賭的,不過人之惻隱之心,而夏依依手中,卻似乎藏了這天下乾坤。
我能明白自己,卻始終看不破她。註定了我要為她所利用。也不知從幾時起,這萬千劫難便由她掀起。而現如今,似敵非友,仍能如此相待,非是她視我如至交好友,而是其視我若蚍蜉,而我,又如何能撼動她這參天巨木。心中苦澀,難以言說。
所有辛酸竟盡數噴湧而出,化得幾行清淚流下,如此悲哀之情,或許唯有人真正身不由己時,才會明白。
夏依依偏頭看了我。我想她應當從來都是贏家,未輸過任何。
她卻伸出了手,擦去了我尚留在面頰的淚滴。她的手指很涼,卻細膩柔軟。我恍然間有些失神,竟想伸手去捉。
她卻淡淡開了口:“我從未想讓阿梓入此局,爭奈這是最有效不過的方式,我若不如此行事,阿梓亦命途難測。待此間事了,無論阿梓是想坐擁榮華,亦或旅居四方,儘可滿足。”簡明直白,語氣堅決,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夏依依。
我的手,亦從半空垂下,悽然一笑,語氣艱澀:“那我還要多謝你了。”
她只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便離開了。
我想這次飲酒無論如何都算不得愉快,我胸中有些氣悶,練習拳腳亦是狠戾。
蘇漠有些事看在眼中,卻不點破,只是有意無意間提醒我,有些事糊塗些是好事,過程奈何不得,能有個結局也是好的。
我明白蘇大俠有意勸我,便未置可否。忽然想到清歌,不知他是否安好,亦不知他同夏依依這段緣分又該向何處去,夏依依或許可同蕭君言相伴,卻無法同清歌相守。
我所不知曉的是,自我失蹤,秦皇廢蕭氏妃。蕭成入獄,又有人劫獄,蕭成卻死於逃亡途中,蕭氏長子通敵叛國,投靠於齊,官至右丞。
齊主病篤,世子齊方珉卻忽然被廢,改由齊王尚不及四歲之幼子齊方恕即位。齊王亦於當夜撒手人寰。
幼子年少,由齊國芷蓉公主輔政。齊王亦正式加封為皇,先主上順天承聖大帝尊號。
秦齊吳三國原為一統,皆尊周氏,只後期氏族興起,皇室衰微,三王並起,逐鹿天下,成如今局面。而現今秦王少卿早已稱皇。齊王隨後。吳氏一族亦不甘示弱,次月即稱帝。均以正統自居,欲復統一之天下。
作者有話要說: 哈。。。
☆、聽簫深院月黃昏
谷中的冬日來了,漫山遍野盡是白色。
原以為谷中冬天會十分冷,未曾想真的十分冷。還好我有強身健體但還是把蘇漠的衣服裹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往日屋中用度,盡是蘇漠時常去寄存馬車的民居同人換了來。原還不知為何蘇漠是個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