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學長?”
“原來你不戴眼鏡是這麼可愛。”看到她鏡框下的素顏,他沈斂的黑眸閃著驚豔的璀璨,毫不避諱地打量她這一面。
平日惡劣有餘又老是板著臉孔的人,突然說出這麼感性的讚美詞,著實教人不知所措。
她忙戴上眼鏡,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暗罵自己上課前忘了看黃曆,今天肯定是出門不宜日。
“那個……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來上課。”
“可是……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我有空才來。”也就是說從開學到現在,今天是他第一次出席。
典雅心思混亂,每見他一回,血壓便升高一度,她低下頭,硬逼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課本上,反正人這麼多,他不至於敢對她怎麼樣吧?問題是——目光炯炯,視線灼灼,她的頭皮發麻!
“有事嗎?”他那專注不移的目光令她忐忑不安。
“沒事。”他聳聳肩。
臺上的教授開始講課,典雅強逼自己專心,並努力催眠自己旁邊坐的是木頭人,然而——眸光刺刺,盯視折折,她的雙頰燥熱!
她覺得自己好象曝曬在X光下,連骨頭都被透視得清清楚楚,在這種情況下,她是別想聽課了。
“學長,請別一直盯著我看。”她方寸微亂地抗議。
“為什麼?”
“你一直這麼盯著人家,會害我分心的。”
他不但不愧疚,反而露出詭譎的笑容。
“笑什麼?”那模不著頭緒的反應令她發毛。
“沒什麼。”
看到她越緊張,他就越想逗她,不過這麼好玩的遊戲要慢慢玩,他選擇移開目光,這回先放她一馬。
典雅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她提醒自己必須再沉著冷靜些,適才被他一搞,害她聽漏了老師所教授的重點,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機會,她趕忙在課本上做記號,決定下課後再找別的同學問問。
只可惜,這份寧靜維持不了一分鐘。
“喲,你的字挺美的。”他偎近她,兩人的臉靠得很近。
“還好啦!”她語氣不穩地敷衍,忙移開臉,儘量保持距離。
“每個字都一板一眼,跟你的人還真像哩!”他語帶調侃地笑道,言下之意是說她這個人太過死板。
她不服氣,回了他一句:“那麼我猜你的字一定雜亂無章,就跟你的人一樣。”
“馬馬虎虎啦,至少還看得懂。”
“哼,是很難懂才對吧?!”
她翻開他筆記,本想乘機取笑他以出心頭之氣,沒想到卻意外地看到他雄厚俐落的字型,字字渾勁有力,一筆一劃蘊藏內斂,那字型俊逸得毫無缺點可非議,讓她開了一半的口,霎時怔愣得說不出一個嘲笑他的理由。
“不知學妹有何批評指教?”揚著眉,他恭請指教。
“哼……尚可。”與他的字相較,她的字反而顯得幼稚。她心虛地還給他,不禁難堪地低斥。‘別吵我聽課——啊,糟了!“
她忙抄下老師正要擦掉的重點,潦潦草草地勉強跟上了速度,字反而變醜了。
可惡!她暗斥一聲,負氣之餘決定不再理他。
“你可真勤勞,看外表就知道是乖乖牌,你一定常吃五香乖乖對不對?”
專心!專心!懶得理他。
“我賭你從來沒蹺過課,是吧?”
聽而不聞,忽略!忽略!
殷尚恭劍眉微蹙,冷眼旁觀她特意冷漠的神情,不一會兒又展眉而笑。她的心思淺顯易讀,想故意忽視他,可惜用錯了方法。
無聲勝有聲的意境也挺浪漫的,溝通並不一定需要言語,手語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