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為她過得不錯,但是,現在他卻不確定了,腦海中浮現出安寧的身影,小時候的……現在的……一個又一個畫面在他的腦海中閃過,最後停在腦中的,是兩年前她給自己的那一封信,現在他不得不懷疑,那封信她到底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寫下的?
他想要一個答案,想要問問她,兩年前那樣絕然,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若公子喜歡才女,本王定為你搜羅一些有才華的女子,陪公子好好的看看我東秦國的美景。”蒼翟朗聲開口,黑眸深不見底。
海颯好看的眉毛卻是皺了皺,隨即藍眸之中似乎有一絲邪魅溢位,挑眉看向蒼翟,“這些有才華的女子中,是否有那叫做安寧的女子?”
“自然是有。”蒼翟絲毫不避諱他的目光,船王是什麼樣的人?!自己若越是將安寧藏著掖著,便越會引起他的興趣,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視同仁,讓海颯覺得,安寧也不過是一個平常女子罷了,只要寧兒不引起他的注意,事情自然就過去了。
“那就好,我便等著宸王殿下的好意安排了。”海颯眸光微斂,那雙湛藍的眸中,讓人捉摸不透,這個蒼翟,看那安寧的目光明明那麼深切,現在倒是大方,竟捨得答應他,呵!不過,不知道這“大方”背後,是不是另外藏著心思。
想起白天在廣場上試探自己的女子,那個安寧,他無論如何都是要再見見的,不過這個蒼翟嘛,斂下眉眼,海颯的眸子中劃過一抹異樣的高深……
聽雨軒內,躺在床上的安寧卻是久久無法入眠,睜著眼,看著床頂,眼中隱約有一絲無奈。
對,是無奈,讓她心生無奈的不是別人,這無奈正好是那個自從今天在四國祭上初次遇見,之後一直像一塊牛皮糖一樣粘著她的男人,說是粘著,倒也不太貼切,他總是遠遠的在一旁,並不靠近,但是卻又無處不在。
翻過身,安寧看到盤腿打坐在這間房子屋頂懸樑上的人,嘴角止不住抽搐,猶記得方才她發現他時的震驚。
“大半夜的,你怎的不回你住的地方?”安寧努力剋制著,不讓語氣有絲毫的不妥。
“我回了,這便是我住的地方。”昀若說著,便提氣而起,身體一躍而上,穩穩的落在房間的樑上,閉目打坐,旁若無人。
安寧看他利落的動作,饒是兩世為人的她,那一刻也難以掩飾心中的震驚,猛然想起了他稍早說的話,好似瞬間明白過來,臉色僵得更加厲害,他……他……
“你這些時日,就住這裡麼?”安寧顫抖著手指著房樑上那男人,滿臉的不可思議,似質問,似責備……
“雖簡陋了些,但尚過得去,不過……這梁著實是窄了點兒!”昀若微微皺了皺眉,但很快便舒展開來,“你放心,我還能應付,這些夜裡,我不也沒掉下來過嗎?”
安寧終於忍不住低咒出聲,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樣,這些天,他竟真的住在這裡,那麼……安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昀若公子,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是我的閨房。”
她雖然不擔心別人會發現有男子深夜在她的閨房之中,畢竟,她自認警惕細心,而飛翩也是感覺敏銳,這些天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看來,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這個男人的高深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我自然是知道,且並不介意。”昀若丟下這一句話,就再一次閉上了眼,任憑安寧在房間內臉色變了又變,安寧只覺得自己好似被雷擊中了一般,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子?
安寧不停的在房間踱步了好一會兒,才到屏風之後換下了衣衫,她知道昀若定是不會離開房間的,也罷,這麼多天都過去了,又幹嘛在乎多一天?上床躺下,她卻沒有注意到房樑上的那個男子嘴角揚起的弧度似乎大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