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安平侯爺眸子倏地收緊,意有所指的說道,“可依爹看了這麼多人的經驗,我倒是覺得,宸王殿下對你與眾不同。”
“爹爹不要亂說,宸王殿下他不近女色,況且,外面傳聞蘇琴公子……所以,不會是爹爹想的那樣。”安寧故作急切的解釋,心中卻是浮出一絲諷刺,看來,這個安平侯爺本性又犯了麼?若是宸王對她與眾不同,那他是不是又要為了碟符權貴,撮合他們二人,將她許配給宸王?
“寧兒,你已經及笄了,是時候該考慮考慮你的婚事了。”安平侯爺斂了斂眉,自顧自的說道,如今安茹嫣的情況,指望她嫁個好人家,那是不行了,三女兒和四女兒都還小,如今也只能靠著安寧,若是安寧嫁得好,那麼安平侯府便可以再輝煌幾分。
安寧不語,心中卻是對於“婚事”更加警惕在意,今天,她不止一次的聽到有人提及她的婚事,皇后想插手,婉貴妃也想操心,現在,素來對她不聞不問的安平侯爺,也在對她的婚事絞盡腦汁,呵,什麼時候她安寧的婚事竟成了一個香餑餑了?
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諷刺,但有一點,她卻是明白,既然她的“婚事”已經成為這幾人注意的焦點,那麼她得快些做些打算了。
這一世,誰也休想利用她,包括她的婚事!
安寧出了書房,卻沒有回聽雨軒,而是繞過了許多回廊,來到安平侯府最深處的那個院子——離園。
上次安茹嫣被關在這裡,她吩咐飛翩深夜裝神弄鬼嚇她,那以後,原本就被府中之人看做禁地的離園,更加成了眾人害怕的地方,而離園鬧鬼的事情也是不脛而走,鮮少有人會靠近這裡。
吩咐碧珠在門外守著,安寧獨自進了院子,緩步走到那被燒燬的廢墟前,每一步都極其沉重。
“娘,寧兒來看你了。”安寧看著廢墟,腦海中浮現出大火中,孃親掙扎的畫面,眸子中的恨意越發的濃郁,手緊緊的握成拳,多諷刺!她的那個爹爹當真是無情至極,娘燒死在這裡,最後竟連一個墳墓都沒有。
她知道,這當然少不了大夫人在中間算計,而孃親的孃家雲家,當時也陷在林家的算計中,自顧不暇,更不用提抽身為孃親討說法了。
“娘,你看見了嗎?她的女兒已經廢了,娘,你再等寧兒一些時日,寧兒要讓她們受盡折磨,定要讓整個安平侯府乃至是林家,來祭奠孃親和雲家那百來口人命。”安寧眸中滿是堅定,那堆廢墟中,她似乎看見了孃親的身影,伸出手,急切的上前,想要抓住,只是,卻沒料到腳下一個羈絆,整個身體便朝前撲下去。
安寧回過神來,意識到此刻的狀況,卻已經失去了平衡,嘴角勾起一抹釋然,也罷,摔了就摔了吧,她便用那疼痛來讓她銘記心中的仇恨與決心。
只是,預期的疼痛沒有傳來,腰間突然出現的一隻手,卻是讓她身體微怔,隨即整個身體被拉正,一回身,卻是對上那一抹淡得冰冷的笑容。
“摔壞了可如何是好,你的孃親怕也會心疼。”昀若抽回長臂,那一頭刺目的銀色頭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整個人好似被光暈籠罩著,若不是那笑容透著的冰冷,倒會讓人覺得,眼前站著的是天上下凡的仙人無疑。
看著眼前的男子,安寧不懂,為何這樣的一個人,嘴角始終是那樣淡淡的笑?為何明明笑著,那笑容卻始終讓人感覺不出暖意?為何總讓人覺得他有些透明,就算是放在房間裡,也難以察覺他的存在?為何這個高人還不離開?
“你已經是第二次趕我走了,最好別讓我發現第三次。”嘴角依舊含笑,昀若直視著安寧的雙眸,淡淡的開口。
安寧嘴角抽了抽,原本她正要感謝他適時地出手相救,卻沒料到……安寧緊皺著眉峰,探尋的上下打量著昀若,“你有看穿人心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