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奈何天,良辰美景奈何天……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煙雨三月的江南,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曾經,這是她最喜歡的畫面。
還記得素女說,幸好李霜華那一劍沒沒有傷到她的心臟,她撿回了一條命,儘管代價很大,但是能活著她就滿足了。宋羽正說得對,活著就是好的!
那一劍刺下去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去,謝顏、碧淺、築音、沉音、期音……甚至宋羽正也這樣認為,她也只當自己死了,現在的她只是周絲喬。
“遍青山啼紅了杜鵑,荼縻外菸絲醉軟,牡丹雖好,他春歸怎佔的先!”
時光荏苒,天地門大小姐死去的事情已經隨風而去,如今江湖上恐怕沒人再記得她這個無關緊要的人了。一年前謝顏就帶著碧淺回到了天地門,不久之後謝寒對外宣佈:周令西死在了信巫教教主手上,天地門由謝顏的小女兒周碧淺繼任。
“閒疑眄,生生燕語明如翦,嚦嚦鶯聲溜的圓。”
一曲唱完,滿座掌聲譁然。
周絲喬經常在這裡聽這個叫煙柳的歌妓唱《牡丹亭》,久而久之煙柳也認識了她。她曾經問煙柳,為什麼要起這個名字,秦淮河上那些花魁的名字一般都是很香豔的,只有煙柳例外。煙柳告訴她,因為柳是最寂寞的。
周絲喬覺得,自己也是藏在煙雨中的柳樹。她曾是那麼的活潑好動,那麼愛笑愛鬧,僅僅過了一年多的時間,她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她。宋羽正說她變了,她也覺得自己變了,變寂寞了。
“她唱完了,我們回去吧。”宋羽正說。
“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周絲喬朱唇微啟,喃喃開口,“我們到揚州已經很久了吧,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天了。原來時間過得還是很快的,我……咳咳咳……”話未說完,她又開始咳嗽。
宋羽正這回沒有再說什麼,他直接扶起她出了水亭。他們住在離這裡不遠的一處別院中,因為周絲喬喜歡聽戲,宋羽正特意找了這一處地方。
牛毛般的細雨飄了下來,落在周絲喬的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睛:“下雨了。”
“嗯,下雨了。”宋羽正說,“你身體不好,這幾天就待在家裡吧。要是你想聽煙柳唱曲,我去把她請到家裡來。”
撲哧——
周絲喬笑了出來:“煙柳是煙雨樓的花魁,蘇媽媽對她可寶貝得緊啦。你要是把她請到我們家裡來唱曲,煙雨樓的生意還不差掉一半啊。到時候蘇媽媽肯定會呼天搶地。”
宋羽正也笑了。
這時候幾個持劍的灰衣男子從他們身邊走過,其中一人正高談闊論:“這樊一風也真沒出息,每次都靠女人!”
聽到這個名字,周絲喬的身子一下顫抖,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一年多了,原以為她能忘記,卻不料忘記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宋羽正的步子也不覺放慢了。
另一個灰衣男子接過剛才的話茬:“可不是嗎,樊一風喜歡的女人是洛仙子吳小霧,他娶周令西不過就是看中人家的身份背景。沒想到這洛仙子居然是魔教妖女,周令西也被信巫教教主給殺了。如今周碧淺成了天地門的大小姐,他就巴巴地要娶周碧淺,真是丟盡了男人的臉啊!”
“不過這也不能怪樊一風,神兵閣就快撐不下去了,他也是沒有辦法,將神兵閣從天地門手裡奪回來是老閣主樊雷臨死前唯一的願望。更何況是天地門先提出的聯姻,周碧淺那麼喜歡他,他沒有理由不答應啊。是我的話我也會答應的。”
“就算他娶了周碧淺又如何,神兵閣註定是要被天地門壓在下面的。半年前微雨山莊的大少爺宋羽正無緣無故失蹤,謝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