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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沒多久。忽地有個戴著草帽,遮著大半張臉的男人將他給攔住了。
“你就是林守業?”
“是。您……哪位呀?”
“你別管我是誰,我問你,錢文佑是不是你大舅子?”
“是啊。”
“那就好,他現在人落在我們手裡,你要是還想要他的性命,就拿五百兩銀子來換!要是沒有銀子,拿金子也成。”
“什麼?”林守業差點尖叫起來,臉都綠了,“我們哪有這麼多錢?”
“你沒有,他家可有!他家得了那些金豆子,可不是假的。限你們明兒午時之前,把錢準備好,送到橋頭鎮大石橋那兒去,自然有人接應。等到收了錢,我們自然放人,否則,你們就等著給他收屍吧!記住,不許報官!否則,你們全家都得死!”
草帽男丟下一件男子外衫,揚長而去了。
林守業唬得腳軟的癱倒在地,突然之間失去思考的能力,連渾身的力氣也似被抽乾,滿腦子只想著要是姐夫出了事,姐姐可怎麼辦?
夜已深,人已靜。
趙庚生怔怔的瞧著那盞小油燈,不明白為什麼這麼一個小小的東西,竟然能照亮整間屋子。
林氏還在那兒給錢靈犀疊衣裳,雖說知道女兒出去之後一定是錦繡綾羅,什麼都不愁,但她還是仔仔細細的把女兒的幾件家常舊衣疊得整整齊齊。
“以後,到了外頭自己要記得增減衣裳,寧可多穿點,千萬彆著涼。要聽你堂伯的話,路上不管走到哪兒都要拉緊你姐姐的手,別貪玩弄丟了。在外頭不比家裡,不能動不動就使小性子,還有……”
林氏說著說著,又捂著嘴掉下眼淚。
錢靈犀勉強一笑,“娘,您別哭了,大伯都說了,我這去是要過好日子的,是享福呢!”
“是啊,娘,別為這小沒良心的掉眼淚!說不定,她走了沒兩天,就把我們全忘光了!”錢綵鳳氣勢洶洶的說著,眼皮子卻是又紅又腫的。
錢揚威半晌才道,“妹妹,妹妹一定要走麼?”
林氏抹了把眼淚,小心的不沾染到錢靈犀的衣裳上,勉強笑道,“你這孩子,說的什麼傻話?靈丫這一去,是要做國公府的小姐呢,咱們留她幹嘛啊?就讓她去。過幾年,等咱們靈丫出息了,嫁個好夫婿,只別忘了回來看咱們一眼,啊?”
錢靈犀無話可說,撲進林氏懷裡,默默流淚。也許這個母親是她這三世裡最差勁的一個,但每個母親愛孩子的心,都是一樣的。
林氏忍不住哭出聲來了,邊哭邊罵,“你都要走了,你那個爹還不知道在哪裡。這一別,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再見,我看他回來時,怎麼有臉?”
“娘,您以後別瞧見爹又心軟,家裡好多事,明明爹做得不對,您就得管。否則這個家就不象個樣子,往後真有什麼不是,爹還要怨您。”
林氏聽得心中一陣酸楚,眼淚噼裡啪啦掉得更急了,“娘知道,娘再不那麼好性子。”
“光說了不算,您得做到。現在庚生哥哥釀的酒挺好,咱們別把這條財路給斷了,好好做,別偷懶,往後就算不能大富大貴,起碼一家子日子是好過的。”
“姐,我知道你在咱家是個最機靈的,但就是嘴不好,老不饒人。這樣大了不好,咱自家人不會說什麼,可外人就要說你的閒話。日後議起親事來,耽誤的還是你自己。你瞧七嬸那侄女,不就一直嫁不出去?”
“行啦,不要你多嘴,我改就是!”錢綵鳳轉過身子,不讓她看見自己流淚的臉。
“大哥,你是咱家脾氣最好的。往後哪個姑娘嫁給你,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但爹那天有一句還是有些道理的,男孩子脾氣太好也是會給人欺負的。有些事情咱們佔著理,就不管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