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把那已經毀了的畫往他腳邊一丟,涼涼道:“既然是贗品,畫得再逼真我也不稀罕,燦兒應該明白。”
池燦站了一會兒,氣得雪白的臉漸漸有了些紅暈,彎腰撿起腳邊的畫,淡淡道:“是,兒子明白了。”
他捏緊了畫轉身便走,大力關門的聲音咣噹一聲傳來,震得屋內書案上的紫檀木雕花筆筒都顫了顫。
室內氣氛死寂,許久,女官冬瑜小心翼翼開口:“殿下,您這是何必呢?”
偌大的長公主府,這樣的話只有冬瑜敢說。
長容長公主沉默良久,低垂的睫毛顫了顫,問道:“怎麼,你替他抱不平了?”
“奴婢不敢。只是您明明很疼公子的”又何必把母子關係弄得如此劍拔弩張?
後面的話冬瑜沒敢說出口。
長容長公主意味索然擺擺手:“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冬瑜欠身行禮,出門後輕輕關上了房門。
池燦大步流星迴到自己住處,抬手掃飛了邊几上的一隻描金美人斛。
跟在後面的小廝桃生飛起把價值不菲的美人斛抱在懷裡,暗暗鬆了口氣,輕手輕腳把搶救下來的寶貝放到離池燦最遠處,這才走回來,腆著臉笑道:“公子,您喝茶嗎?”
“不喝!”池燦抬腳走至桌案邊坐下,把一直攥在手中的畫平攤開來。
長公主撕起畫來毫不留情,這樣一幅幾可亂真的鴨戲圖放到外面千金難求,此刻卻四分五裂,猶如被五馬分屍了一般。
池燦一點點把撕成幾片的畫拼湊在一起,抬手輕輕撫了撫裂痕處。
桃生站在一邊,很明顯感覺到主子的不開心,悄悄嘆了口氣,開口道:“公子,您要是喜歡,小的去古玩市場尋一尋,說不準能碰上喬先生的真跡。”
“不必了。”池燦斷然拒絕,目光落在畫中斷橋處,深沉幽暗,令人看不透情緒。
桃生伸著脖子看毀壞的鴨戲圖,暗暗替主子抱不平:長公主未免太不近人情,主子不小心弄汙了喬先生的畫,唯恐長公主不開心,特意前往嘉豐求畫,結果畫求回來了,長公主毫不猶豫就給撕了。
嘖嘖,哪有這麼喜怒不定的娘呢?
桃生悄悄瞥了池燦一眼,心道:難怪主子脾氣也越發喜怒不定了,這是近墨者黑啊。
“可惜了。”池燦喃喃道。
桃生小心翼翼端詳著池燦的神色,提議道:“要不,您還找作這幅畫的先生再作一幅?”
“先生?”一直神情冰冷的池公子神色忽然有了變化,挑眉睇了桃生一眼。
那一眼,讓桃生忍不住腿發軟。
公子,您這麼漂亮的眼睛實在不適合這樣看人啊!
至今依然抵擋不住自家主子美色的某小廝暈乎乎笑了:“公子告訴小的那位先生在哪裡,小的替您去辦!”
“你想去?”
桃生大力點頭表忠心。
“休想!”不知想到什麼,池燦突然笑了,目光觸及四分五裂的鴨戲圖笑意又忽地收起,神情總算緩和幾分,淡淡道,“取一個上好的匣子來。”
“噯。”能當上池公子的貼身小廝這點眼色還是有的,桃生很快取來一個紫檀木的長匣子。
池燦最後看了鴨戲圖一眼,把畫裝進了匣子裡。
桃生攤手等著公子把匣子放入他手中,卻發現主子起身把匣子收了起來。
迎上小廝呆呆的表情,池燦臉一板:“此事不得對別人提。”
說完,他頓了頓,補充道:“特別是朱五、楊二他們。”
桃生伸手放在嘴邊,做了個縫嘴的動作,大聲表決心:“小的死也不說!”
池燦:“……”
小廝這麼蠢,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