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雪當然也反應過來了,一張臉通紅,猛然看向喬昭,想要找她質問,可這種場合質問出來無疑更丟臉,暗暗咬碎了銀牙才把這口憋屈氣給忍下了。
眾女不自覺看向喬昭,見她面色平靜,神色淡淡,心中俱是一震。
這位黎三姑娘委實是驚才絕豔,剛剛如此漂亮的化解了蘭惜濃的刁難,而後又藉著出對子的機會把杜飛雪給埋汰了。
最令人叫絕的是,黎三姑娘沒有拿杜飛雪在大門口攔著不讓她進說事兒,而是暗諷杜飛雪面對嫡親的表姐被人羞辱而袖手旁觀,這樣的回擊真是漂亮得讓人無話可說,且是藉著對對子這般雅事,就更是讓人只剩佩服了。
許驚鴻目光微閃,不著痕跡掃向異常沉默的黎皎,難得生了幾分好奇。
都是文臣圈子裡的姑娘,她與黎家姐妹雖不熟絡,卻也是有些印象的,不過那印象就有些意思了:一提起黎大姑娘,腦海中自然而然想到這是個自幼失母處境艱難的善良女孩兒,而提到黎三姑娘,卻立刻生出逢高踩低、粗俗無禮的印象來。
許驚鴻勾了勾唇角。
以黎三姑娘這般才華與手段,居然會傳出這樣的名聲,呃,想必是見黎大姑娘自幼失母讓著姐姐吧?不然她真的想不出別的合理解釋了。
許驚鴻斜睨了已經成為眾人焦點的喬昭一眼,垂眸微笑。
這位黎三姑娘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喬昭被人強拉著坐下,對對子的活動繼續下去,長亭裡又熱鬧起來。
不知何時悄然返回長亭的歐陽微雨站在角落裡,心中一遍一遍回味著喬昭的下聯:求人難,難求人,人人逢難求人難。
這下聯,說的何嘗不是她目前的處境!
她也曾是這些貴女中的一員,吟詩作對,撫琴吹簫,日子過得多麼快活,最大的煩惱無非是今天多吃了辣明天額上冒出了痘痘。
可不過是朝夕間,她的生活就天翻地覆,往常與她家常來往的親朋好友全都不見了蹤影,家人想盡辦法都摸不到錦鱗衛的門檻,連父親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她最終想到的,不過是與蘭惜濃同歸於盡,讓奸臣蘭山父子痛一痛罷了。
可黎三姑娘卻告訴她,哪怕她搭上自己性命這麼做了,其實對人家來說,只不過是無關痛癢而已。
她真是不甘啊!
歐陽微雨痴痴望著喬昭,心想:她要是有黎三姑娘這般聰明就好了,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
想到這裡,歐陽微雨心中一動。
對了,黎三姑娘臨走時提醒她,是否與江詩冉熟悉
歐陽微雨目光不自覺移向江詩冉。
江詩冉今天穿了一件大紅色的雀紋織錦裙,並沒有參與對對子的活動,而是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託著腮望著遠處,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江詩冉是錦鱗衛指揮使江堂的獨生女兒,聽說那令人聞風喪膽的錦鱗衛頭子對這個女兒千嬌百寵,要月亮不敢摘星星的,所以江詩冉才有可與公主媲美的地位。
歐陽微雨暗暗握緊了拳。
她要找機會求一求江詩冉!
黎三姑娘提醒的對,與其白白搭上性命反而把家人推向更危險的境地,還不如豁出臉面求一求錦鱗衛指揮使的女兒,說不定還能打聽到父親的情況。
歐陽微雨這樣想著,忽然有一隻手覆上她的手。
“微雨,在想什麼?”原來是寇梓墨不知何時從活動中退了出來,來到她身邊。
歐陽微雨回過神來,看著好友,露出了這些日子以來頭一個真切的笑,輕聲道:“沒想什麼,就是覺得黎三姑娘不但聰慧,面對身份遠高於她之人對家人的侮辱還能不卑不亢還擊,是個值得結交的。梓墨姐,我父親犯了事,以後我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