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不行?」
蔣悅漲紅了臉,看起來相當窘迫無措,霍重錦心中一方面覺得對方這副樣子讓人煩躁,一方面卻又覺得這樣有點可愛,但他終究還是按捺住心底矛盾的情緒,微微低下頭,放緩嗓音在對方耳邊道:「你不想被看到,那就不做。這樣不好嗎?」
「不好。」蔣悅悶悶不樂道。
霍重錦還來不及說什麼,對方已經抬起頭迅速地在他臉上咬了一下,而後抽走他手中的房卡,匆匆溜走了。蔣悅倉促間沒有控制好力道,霍重錦一摸才察覺臉上留下了淺淺的咬痕,但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卻不怎麼生氣。在走廊上與陌生人擦肩而過,被盯著臉上的痕跡看時,霍重錦連眉毛都不曾動一下,算是明白了蔣悅這麼做的理由。
等他推開‘房間的門時,蔣悅抬頭望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到羞恥或難為情之類的情緒,但明顯是失望了。
「你過來時沒有遇到別人?」
「有。」霍重錦答得簡潔。
「被別人看到臉上有這種痕跡,你一點都沒有感覺嗎?」蔣悅一臉難以置信。
「沒有。」他心中好笑,但面上還是一副淡然模樣。
蔣悅的神情難掩震驚,「你的臉皮真厚……」
「過獎了。」霍重錦泰然自若地回應。
「我不是在誇獎你!」蔣悅忍不住叫道。
在短暫的討論後,兩人約法三章,以後在公開場合可以有親密行為,但最多隻限於親吻,而霍重錦與蔣悅兩人都必須注意周遭環境,以免被旁人撞見,造成(蔣悅單方面的)困擾,如果是在汽車或帳篷之類的私人密閉空間內則另當別論。
允諾對方的同時,霍重錦忍不住想,要是先前在沈惟面前這麼做,不知道蔣悅究竟會不會生氣,如果生氣,又會是出於什麼理由。他想著這些事情,將蔣悅抱在懷中,像撫摸貓咪一樣輕柔地碰觸對方的背脊,片刻後,蔣悅原本還緊繃著的身軀便漸趨放鬆,甚至將臉埋在他肩上。
在他明確地擺出妥協的態度,罕有地親手替對方洗澡,而客房服務終於送來餐點後,蔣悅先前的彆扭情緒迅速消退,不到半個小時便重新露出了笑容;明明對方先前也不是不在意,但這麼快就將先前的事拋到腦後,儘管知道蔣悅的性情確實是如此單純,但霍重錦卻仍舊覺得心情有些複雜。
蔣悅吃了遲來的晚餐,穿著乾淨的浴袍,很快便昏昏欲睡地半躺在床上,霍重錦開了電視,靠在床頭,心不在焉地望著螢幕上的新聞。身旁的人不知不覺睡著了,像是怕冷一樣蜷縮在他身邊,霍重錦伸手替對方拉高棉被,同時嘆了口氣。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彼此之間的關係該怎麼形容,他們結婚之後住在一起,但一切跟之前同居時並無不同,除了蔣悅搬到主臥房之外,事情看似跟過去一樣,而蔣悅與他愈發熟稔,就像被養熟的野貓一樣,頻繁地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
他們兩人之間沒什麼默契,但卻不約而同地不再談起蔣悅當時的求婚,霍重錦有時也會感到困惑,對方是出於什麼理由選擇與他一起生活,但他到現在一次都不曾問過,也不想知道答案。他時常覺得這場婚姻就像一棟不穩固的房子,剝離看似光鮮的裝潢後,底下的建築結構拙劣,不過是徒具其型,顯然無法長久支撐下去,距離崩壞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霍重錦想過該由自己主動打破這種粉飾太平的氛圍,但瞧見蔣悅的笑容時,他卻又感到詞窮,一個字也說不出口。現在看來,或許離那一天已經不遠了。霍重錦想起不久前在電梯裡見到的那個人,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一如他的預感,這果然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大概是結婚紀念日過去不久後的某一天,霍重錦下班後將車子開到大學校門口不遠處停下,正在等待蔣悅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