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著實沒想到對方的感情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他心中半信半疑,隔天試探著想問清楚這件事時,才發現霍重錦根本就已經將那些醉話忘得一乾二淨。
蔣悅不知道該怎麼提起這件事,索性便將這件事埋在心中,霍重錦一貫對他很好,在這之後,蔣悅不禁開始思索自己對霍重錦的感情又是如何,只是在他想出頭緒之前,平穩安寧的生活便將他的困惑消磨了不少,他以為霍重錦不願意說是因為不想說,也或許是羞於啟齒,便配合地不提起這件事,然而霍重錦這兩天的表現卻讓他對一年前的那個夜晚生出了質疑。
「你明明說過你愛我……」蔣悅低著頭,壓抑著心中無來由生出的一絲委屈與無措,「如果喜歡我的話,為什麼不生氣?你已經不在乎我了嗎?」
霍重錦沉默了許久,才略微僵硬地開口:「那只是醉話,你誤會了。」
蔣悅登時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過對方居然會否認這件事。
他呆呆地望著對方,一時之間,全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霍重錦這兩句話,在他看來,只能有兩種解釋:一,那確實是醉話,沒有任何意義,就像酒醉的人都說「我沒醉」一樣。二,那依舊是醉話,但那句「我愛你」蘊含的意義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是因為酒醉而讓錯誤的物件聽見,所以霍重錦才說是蔣悅誤會了。
蔣悅望著眼前的人,忽然覺得心底一冷,心臟跳動得太過劇烈,連胸腔都在隱隱泛疼,他抿了抿唇,難掩澀意地道:「所以……那都是誤會?」
「嗯。」霍重錦毫不猶豫地應聲。
蔣悅垂下頭,過了很久,才近乎突兀地起身,什麼都沒有說,快步離開了霍重錦面前。他沒有看對方一眼,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其實這裡就是他的家,但他一點也不想與霍重錦待在同一個地方,除此之外便只有離開一途,他倉促間只記得帶著手機與皮夾,出門後便叫了計程車離開,路途中傳了訊息給霍重錦,「我回家一趟」,確認對方已讀後便立即將手機關機。
霍重錦否認了他一直以來的誤會,相較於憤怒與不快,蔣悅感受到的其實是強烈的羞恥與無地自容,對方其實並不喜歡他,而他卻一直這麼以為著;蔣悅在此之前還不能釐清自己的感情,就算再怎麼遲鈍,也終於在此刻明白,他的感情確實是存在的,他喜歡霍重錦,但這兩年來不過是他單方面的自作多情。
對方會答應與他結婚的理由或許有很多,但沒有一個是因為喜歡,這種事情並不少見,蔣悅認識的人之中,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婚的伴侶就有不少。霍重錦一直以來都待他很好,但很多時候更像是監護人,他們在此之前一直相安無事,也是因為蔣悅從未想過要探查對方的心思,在結婚週年那一晚過後,就更加不會去問了,卻沒想到這全部都是誤會。
「你怎麼了?」前座的計程車司機趁著紅燈時轉頭問道。
蔣悅呆了一下,連忙抹了抹臉,但是不管怎麼擦拭,都擦不幹臉上的潮溼。
計程車司機將面紙盒遞了過來,儘管神情疑惑,卻什麼也沒問;蔣悅心中隱隱感激於來自陌生人的體貼,低頭用面紙擦拭著臉頰與眼角,等到達蔣家時,臉上的淚水也差不多都幹了,他有些難為情地向計程車司機道謝,付了車資,下車後,躊躇地往居住十餘年的家走去。
現在大約是晚餐時間,蔣悅其實不確定他們是否在家,按了門鈴之後,被熟識的女傭迎接,在客廳內瞧見兩位父親時,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重錦剛才打過電話,說你會回來一趟。」宣和似乎看出他的困惑,於是開口為他解惑。
蔣悅喉間一哽,聽到這個名字,先前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那些情緒又湧了上來。
「你哭過了?」宣和敏銳地發現了他的異樣之處。
蔣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