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造城池,取名鹿城。
鹿城作為從西峽走廊進入平盧大綠洲的第一座城池,雖然在二十年前戰事裡曾被徹底摧毀過,但在過去二十年裡,因為商旅日漸繁盛,迅速的得以重生。
陳海牽馬走出一道沙嵴,遠看採黑砂岩而築的鹿城彷彿一頭黑色的巨獸,橫臥在鹿河西岸的緩坡前。
烏鞘嶺北山高逾千丈的陡坡,彷彿一道巨大的青黑色的屏障,橫亙在鹿城南面百餘里外,陳海此時眼力驚人,甚至還能清楚看到鹿河從烏峭嶺北山峰崖奔騰而出的情形……
烏鞘嶺東西綿延一萬六七千裡,東接鐵流嶺,西接大金山,山高路險,毒瘴遍地。烏鞘嶺北坡尤其的陡峭,滿眼望去都是上萬米高的高峰,崖高石險,飛鳥難渡。
即便鹿河出烏峭嶺的石峽口,都有兩三千米高,遠遠看過去,奔湧而出的河水,彷彿數道兩三千米長的銀鏈,在北坡石崖間傾洩流地。
陳海沒有急著進鹿城,越過沙嵴後,沿著鹿河乘馬往烏峭嶺北坡行去。
常有商旅會跑到鹿開峽前,看流瀑傾洩千丈的壯觀景象,陳海在鹿城的守衛眼前,只是一個騎著瘦馬的普通青年而已。
在張雄誅葉辰天父子,在王都自封國主之後,雖然張氏並沒有出兵封住鹿城以東的道路,但形勢這麼緊張,平盧的商州不會人財兩失的風險貿然前往河西;河西的商旅也不會拿自家的頭顱開玩笑,這時候穿越西峽走廊,走入平盧大綠洲。
但是,在這場亂事中宣稱中立的鹿城,還是聚集的大量商旅,等著局勢能早日平息下來,以便他們能趕在入冬之前再度踏上旅途,以便將今年積存下來的貨物,還有送入河西,售給各家貨棧。
所以偶爾有一兩個孤騎青年在鹿城附近出沒,實在不令人意外。
陳海乘馬走到鹿開峽下,此時看到鹿河從千丈高峽傾洩而下,在山腳形成一座數千畝開闊的巨潭,更能感受到這座懸河的壯觀。
很可惜巨潭周圍都是淺矮的石嶺,樹木稀疏,潭水從北面的峽口溢位,才形成鹿河的主河道,但很可惜鹿河兩邊是深不見底的沙層,水量流沛的河道才延伸百餘里就消失在大漠深處了。
當然,也正因為鹿河、平盧湖的地勢略高,又有大量的河水、湖水滲入地底,地勢略低的黑山,才會透過暗河,有大量的湧泉生成。
很可惜,要精準勘測出地底的暗河水脈不是一件簡單事,不然就可能透過打深井的方式,在黑山與平盧大綠洲之間,人工培植出一道綠洲走廊來,而不是讓黑山孤零零的懸在平盧大綠洲之外了。
鹿河源的懸瀑景觀太壯麗了,在陳海之前,就有好幾拔人出城在此觀景,甚至還有人試圖攀登絕壁,想要到石峽口以觀奇景。
從鹿開峽出來,大體分成三段石崖,每段都有七八百米高,飛瀑濺流,石崖又溼又滑。雖然有通玄境中後期的底子,就能夠試嘗攀登這麼高的石崖了,但此時的地勢又錯綜複雜,不時生出一陣陣風力極勁的旋風,這時候非要有闢靈境的修為,才能抵擋這麼強勁的旋風,穩穩當當的附在石壁之上。
倘若不幸被旋風吹卷的水流衝激到,闢靈境的武修也極有可能會摔個粉身碎骨。
因此,絕大多數人跑到崖底,看過流瀑與石潭就滿足了;只有不多修為在闢靈境以上的玄修、武修,才會在流瀑前御風而起,飛到峽口以觀鹿開峽之內的奇景。
這時候有三名青年,正攀附在飛瀑旁長滿青苔的石壁,小心翼翼的避開被旋風捲動的水柱,手腳並用往峽口攀登,看他們修為也就通玄境中期、後期的樣子。
“這些小子真是初出牛犢不畏虎啊,不摔胳膊腿兒都不知道消停。”崖下有幾個旅人看到這一幕,禁不住搖頭說道。
陳海微微一笑,心想換作是他,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