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天河此時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五味陳雜。
他一時不慎,著了吳平、韓三元的道,數百年積累毀於一旦不說,就連自己一貫依仗的火鴉戰車都被眼前的這頭青鱗魔收走。
雖然陳海有言在先,二十年後會將火鴉戰車及其他所“借”兵甲、法器等物一併奉還,但吃進肚子裡的肉,誰會再吐出來?
雖然他身負滅門之仇,隱忍了數百年之久,但是見到陳海,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若非想到火鴉戰車在陳海手中數月應該已經初步祭煉嫻熟了,他即便恢復了六七成實力,也未必是這青鱗魔的敵手,他說不定就要出手,收拾這趁人之危的羅剎魔了。
沙天河抿了抿嘴唇,沙啞著聲音道:“這次找我來所為何事?”
“最近魔獐嶺北面的哨卡被魔族拔除了不少,奇怪的是魔獐嶺雖然現在沒有天位真君坐鎮,道胎真人卻有數十位之多,偏偏找不到魔物的蹤跡。沙當家的久在這片魔域之中縱橫,訊息靈通,想來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吧?”陳海問道。
沙天河知道韓三元一旦知道他的蹤跡,一定會設法將之圍殺,所以他出關之後,一直隱匿著蹤跡,緊緊盯著韓三元一眾的動向,也沒有急於跟四零八落的舊部聯絡,還真不知道魔獐嶺最近又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不過,他在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中已經習慣了,只是聽陳海這麼一說,心念一轉,說道:
“魔兄你不是在羅剎魔那裡安插有奸細麼?這種事情應該比我知道的更清楚才對。不過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照理來說,魔族如果沒有大起兵戈的打算,是不會做這些無用之功的……”
說到這裡,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驚呼了一聲對陳海道:“那韓三元當初接收了吳氏的財物要滅北陵塞,只是限於實力一直不能成行。現在魔獐嶺之外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韓三元之前就有和魔族勾結過的前科,你說他會不會引魔族去襲擊北陵塞……”
要說沙天河心目中的天字號第一仇敵,那自然就是滅宗大仇,再往下數,就是韓三元了。
只是就他一人在外,想要找韓三元報仇那是難上加難,此時若是能利用陳海和北陵塞的力量,將韓三元部一網打盡,該是多麼美妙。
沙天河說過這些,陳海卻沒有說話,只是盯住沙天河的臉看了半晌,他一雙血紅色的魔瞳彷彿有著看穿人神魂的力量,讓沙天河心裡面不禁有些惴惴然。
“不應該啊!”沙天河心裡暗暗震驚,“一個剛剛踏入魔丹境的魔物而已,怎麼可能給自己如此大的神魂壓力?”
陳海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道:“沙大當家急於報仇雪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要知道,我現在只需要你在外面監視韓三元的動向,提供資訊即可。至於怎麼做,我自然會有決斷……”
魔族或許早就將北陵塞視為目標了,只是魔族滲透到天羅谷的力量還很弱小,畏北陵塞有大陣嚴守,才一直隱忍著沒有出手,但最終不管出不出手,都跟韓三元關係不大。
再者說,韓三元引吳平所部突襲黑風寇,一開始還知道要蒙著臉面呢,即便與魔族勾結,更不可能暴露行跡,也因此陳海並無需擔心韓三元敢率部跟魔族合流,直接進攻北陵塞。
沙天河聽陳海說完,神色古怪,沒想到嗜血好殺的魔族,倒並非沒有智慧卓絕之輩,再細想與陳海接觸這段時間,自己又何嘗不是被眼前這頭青鱗魔牽著鼻子在走?
沙天河想起他被吳平、韓三平聯手圍殺時,這頭青鱗魔適逢其會,卻能毫不猶豫出手攪渾水,之後又看似中了他的示弱之計,但到了他積蓄百年的地宮之中,又突然出手將他反制,將他上百年的積蓄從地宮裡取走,這份心智,換了沙天河也自愧不如,心裡暗想,往後一些小計謀,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