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牆邊,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顯現了出來,如同枯枝的手掌捂著手臂上的傷痕,抬起頭笑得陰森恐怖。
“……不愧是格拉迪依。”
黑巫用沙啞的聲音呵呵笑著,沾著自己的血的手掌忽然甩出了什麼,希費尼斯本能地閃開,但就這一個間隙,黑巫的身影連同氣息都再次不見了。希費尼斯再次開始嚴密地搜尋,普拉埃塔斯想趁著黑巫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去把薩迪妮婭救出,但才一動,從地上忽然生出幾條黑色的荊棘。普拉埃塔斯跳起揮劍,但砍斷了的荊棘很快又重新長出。
“嘿嘿,格拉迪依的跟班,你就與我可愛的孩子們玩吧。”
“可惡!”普拉埃塔斯咒罵了一聲,一邊與那些荊棘周旋,一邊用眼睛的餘光注意著希費尼斯。
希費尼斯的動作非常敏捷,快而準確,也沒有絲毫的手軟,這與他的天分有關,也與勤奮的習劍密不可分。作為一個劍士,這樣的身手已經超過足夠,即使與過去其他的格拉迪依相比,單憑劍術希費尼斯也應該是佼佼者。但僅僅這樣對於格拉迪依的族人來說遠遠不夠。希費尼斯對黑暗力量的認識把握尚如嬰孩,連氣息的辨認都並不熟練。這一點上非純正黑暗血統的普拉埃塔斯都自認為比他強,若是能靜下心,他應該能找到那個黑巫的所在,但他現在卻被這幾根法術植物糾纏得沒有餘暇。如果能給希費尼斯一些提示也好,可是氣息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實在無法用言語表達。
一分神,一條荊棘纏上了手臂,上面的倒刺刺入面板,但卻沒有血滲出。
“可惡!竟然還會吸血!”普拉埃塔斯砍斷纏上自己的荊棘,血從傷口滴到地上,幾條荊棘聞到血的味道紛紛扭擠在一起去爭搶,普拉埃塔斯忽然想到了根除他們的辦法。
幾步之外的希費尼斯卻還是處於被動。他正如普拉埃塔斯所料的那樣,無法尋找到隱藏起氣息的黑巫。他可以在黑巫向他發出攻擊的那一瞬間感受到敵意從而防衛並且反擊,但那樣並不夠,他手中的格拉迪烏斯還過於短小,攻擊範圍太有限,就像剛才的那一擊,僅僅劃破了黑巫的面板。他必須要找到黑巫的位置,即使無法很精確,哪怕比現在的感知範圍大少許一些就夠了。
而就在此時,他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普拉埃塔斯正割開自己的手腕以自己的血為誘餌,希費尼斯電光火石之間忽然感到有什麼念頭劃過腦海,來不及細想,手臂已經抬起將格拉迪烏斯送到了唇邊。水銀色的刃上殘留了幾絲黑巫的血,希費尼斯伸出舌頭,鹹腥味在口腔中散開的時候他明白自己這舉動的意義了。
血是介質。黑暗的力量依存於血,即使沒有力量的人類,每個人的血液也都不同,正如每個人的氣息,這兩者之間有著非常重要的聯絡。隱藏氣息並不是消除,只是用法術遮擋了起來,對,就像包圍這幢房子的結界,但氣息猶如空氣,要完全包圍起來並不容易,更何況他已經受了傷!
一下子,感知的空間彷彿被重建了,希費尼斯閉上眼,三秒鐘後,他拔出腰上的短劍向右側投擲,同時向偏開一步的方向疾步移動,握著格拉迪烏斯的右手抬起到某處,血珠冒了出來,再稍進一分,血成了細流,順著劍刃流了下來。黑巫顯出了身影,捂著被割開的喉嚨跌到地上。
“……格拉……迪依……呵……呵……你……逃不了……老師的……詛咒……也……救不了……你……”沾著血的骨瘦手指指了指薩迪妮婭藏身的地方,希費尼斯眼神更冷一分,手中的格拉迪烏斯毫不猶豫地刺穿了黑巫的心臟。黑巫又使勁張了張嘴,終於歪著頭沒了氣息。希費尼斯拔回武器,突然腳下一陣搖晃,原本安穩的屋子竟開始坍塌。
法術!希費尼斯心中一驚,想到這黑巫死前的話,拔腿向床的方向。原本結實的床已經開始開裂,眼看著就要從中央斷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