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養病,衛大夫會和你講的。”韓護士笑起來嘴角有兩個小小的酒窩。三十五六的人了,看起來還像二十八九,甜甜的讓人寬心。聽說她有一個兒子?
“韓護士,聽說您有一個兒子?”
“是啊,調皮著呢!”
“可惜了!要是個女兒,長得和您一樣那該多漂亮!”
“啊呀,小丫頭,敢笑話我了!”
“不敢不敢,我這是實話實說。”
“我看你也趕快要一個吧,像你一樣漂亮的小女孩!我給我兒子先定下。”
談笑愣在那裡,自己也要個孩子?她好像從來沒想過。即使和陸楓之間的親密接觸,也僅限於偶爾的“理論知識”。
韓護士也想起談笑和婆婆剛開始鬧得那場尷尬,病的這麼厲害,丈夫都沒有來看過,夫妻關係未必良好。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乾咳了兩聲,找個理由出去了。
談笑嘆口氣,又把頭扭向窗外,她想起張北空曠的原野,火車駛過,穹廬如蓋,白雪如毯。那時,天地是那麼的漂亮,好像從來沒有見過的漂亮!
週六早上,陸楓搭戰友進城辦事的車,到了京城,按照老媽說的地址找到醫院。打聽著找到談笑住的ICU病房。經過允許,陸楓進了病房。從一扇半開著的掛簾的邊緣,陸楓終於在婚後第二次見到談笑。
不用握手,不用揮手,甚至連打招呼都忘了。
他還記得結婚那天下午,談笑筆直的站著,眼角眉梢滿滿的都是自信,嘴角稍微一垂便是由衷的桀驁。可是對面躺在床上的人,除了看見一大把散落的頭髮包著一張小小的臉兒外,根本感覺不到任何屬於人類的氣息。厚厚的棉被下面伸出五顏六色的導線,周圍是複雜的醫療監測機器。偶爾有滴滴的聲音,中間夾雜著談笑粗重短促的呼吸。
走進一些,陸楓看見談笑緊閉著雙眼,嘴唇蒼白乾燥,兩頰還泛著潮紅。
“談笑,吃飯了。”對面過來一個護工模樣的人,是為談笑打飯的。陸楓下意識的閃了閃,躲在簾子後面。病房裡總共三張病床,各自用簾子隔著。談笑在中間那張,兩邊的暫時都空著。
“放下吧,一會兒我自己吃。”談笑的聲音有點沙啞,底氣明顯沒有。只說了這麼一句,便有些輕咳。張開的眼睛眨了眨又疲憊的閉上了。
大概是經常的,那人也沒客氣,轉身從病房的另一頭走了。
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安靜的有些��耍�行├淝澹�褂幸恍┢嗔埂B椒閶勱巧��約荷肀叩惱庹糯玻�詿脖卟幌匝鄣囊喚牽�椎プ由弦��兄訃贅譴蟮牡�焐�2恢�勒飫鐫��」�裁囪�牟∪耍�
ICU重症監護,什麼樣的病可以住進這樣的病房,談笑那個活潑亂跳的女人,怎麼會轉眼變得如此——悄無聲息?
陸楓歪了歪頭,眼前的談笑陌生的很。他印象裡的那個女子,始終是明朗、聰明而堅定的。只要她往你面前一站,你就知道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經算好,你需要做的就是跟著她走。可是,現在……
談笑動了動身子,右手探出來去挪動小桌。床頭已經立起來,但是小桌還有些遠。陸楓這才注意到談笑的姿勢有些彆扭。沿著僵硬的動作向左邊看過去,三個不同的吊瓶或輸液袋掛在上方。現在正從一個小瓶裡向外一點點的滴下棕色的液體。談笑在右手的幫助下,平穩的移出左手,然後放正了桌子。對著自己的飯盒搖頭晃腦的說:“飯啊,飯啊,我真的不想理你們。可是既然我連藥都吃了,為什麼不能吃掉你們呢?”說完長長的出了口氣,抿緊嘴唇,狠狠的點點頭。只是即便這個用盡力氣的動作,看在陸楓眼裡,也是那麼的綿軟孱弱、
大概這是談笑每次吃飯前的自我激勵,說完之後,她已經很自然的拿起筷子一點點夾著吃,吃一口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