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了?”她眼中笑意更甚,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身子湊過去好奇地盯著他的臉,“容遇,表哥,你莫不是真的看上我,喜歡我了吧?”
容遇笑著擁她入懷,極盡親暱之態,“表妹倒是真的把自己當成那隻母雞了不成?若從禽獸道觀之,這般對號入座,也確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容遇!”她憤然,他冷笑,四目對視之間劍拔弩張之勢有如繃緊的琴絃。
此時正好馬車停了,掀開車簾,觸目便是綠野青山,隱約負著春陽白雪,生機隱而未發。原來已在幽浮山山腳。
容遇帶著她一路踏著碎雪上山,來至半山腰只見山上開出一方平地,滿栽桃花。花得春陽水氣,枝條伸展自若,葉綠穠化。桃林盡處有草屋兩間,以細榆軟柳編籬緝牆,花間菜畦,綰結相錯如繡。
流芳撅著嘴,一路上山就沒理睬過容遇,徑自走到桃花樹下就地一坐。她累了,餓了,可他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少了一竅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容遇走到她面前,指著桃樹下的雜草說:“小心,蛇。”
寒意尚未爬上她的脊背時,她已經一個激靈跳起來手腳並用抱著容遇,頭緊緊地埋在他懷裡,緊張地問:
“哪裡?在哪裡?你快點給我趕跑它……”
“你下來。”他皺眉,似乎不勝重負。
“我腳發軟,你打走它,打走它!”她雙手死命地抓著他的肩不放。
他在她耳邊說了句解咒的話:“我是說,小心,沒準會有,蛇。”
“你騙我?!”她從他身上下來,瞪著他,眼中的地獄之火熊熊燃起。
“我騙了你,你抱了我,扯平了。”他笑得得意,伸手把怒氣正盛的流芳攬入懷內,輕輕拍著她的背,“別生氣,不這樣你怎麼曉得我的好? 夜裡驅寒,白日驅蛇,還自動投懷送抱,顧流芳,你以為這樣的男人好找啊?”
當然不好找,百裡挑一都挑不到的騙子!流芳恨恨的想,卻忘了掙開他的懷抱。
“少爺,您來了。”
流芳轉過身去,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位老僕,鬢髮已經花白,臉上堆滿皺紋,可是一雙眼睛精神矍鑠得很。容遇放開流芳,走上前輕輕頷首道:
“衡叔,我帶個人來見你。”流芳紅了紅臉走到他身邊,他牽過她的手,對老僕說:“衡叔,她是顧六,顧流芳。”
流芳連忙對這老人家行了一禮,衡叔想要攔著,容遇說:“衡叔自小照顧我,待我有如親父,她是我百里家的人,衡叔自然受得起這一禮。”
衡叔硬生生撤回了手,流芳卻是愕然了。
今日,他帶她來幽浮山,到底為何?
很快,她便知道了。推開草屋的門,裡面的桌椅門窗都沾著塵,找處可坐下的地方都沒有,流芳皺眉,回頭看看坐在桃樹下獨自喝茶的容遇,衡叔只搬來了一張椅子,然後容遇吩咐了他幾句,他就離開了。
“這屋子很髒。”她大聲說:“找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屋角有掃帚和抹布,屋前有水井和木盆,把它打掃乾淨。”他悠閒自得地吩咐道。
“不好意思,我不會做家務!”流芳走到他身旁坐在地上,“我寧願被蛇咬一口,也不去吸塵。”
容遇輕笑,“三百兩?”
流芳抬頭望著他,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張銀票。
“不夠?那五百兩?”
“成交!”流芳跳起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五百兩銀票。不就是做一回清潔大媽嘛,銀子是上帝!
他眯起眼睛看著她打水掃地,屋裡的窗全被推開,瞥見她一身煙塵忙碌不已的身影,他的嘴角不禁微揚。
屋裡其實也沒有什麼傢俱,一張供奉著香爐果品的神龕,紅木桌椅,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