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真籲出一口氣,「該走了。」
曹某仍然不明白:「我替你叫車。」
這時家真微笑,「今晚我未必有空。」
曹某責怪:「鴨都拿先生如此忙如此有身份都抽空與你吃飯,你怎麼可以說沒有時間?」
曹某真是奇人,但願他前途亨通。
家真笑笑離去。
回到酒店,昆生說:「我今晚與舊同事聚會,你可有去處?」
「你玩得高興點。」
「同事們說新政府已與他們簽妥新約,儘量挽留人才,但也有不少決意移民紐澳。」
「醫學人才,到處受到尊重。」
家真一個人留在酒店,不覺在沙發睡著。
這一覺睡得很熟,直至有人敲他房間門才醒。
「誰?」
「許先生,是大堂經理。」
家真開門。
「許先生,」門外站著彬彬有禮年輕人,「鴨都拿先生說,沒想到許先生選住我們屬下酒店,待慢了,現在想替許先生轉房間。」
「我們住這裡已經很舒服。」
大堂經理只是陪笑。
家真不想為難他,「好吧,你得通知許太太。」
「是,是,還有,許先生,鴨都拿先生說,七時半在家裡等你吃飯。」
這時,經理的手提電話響了,他說了兩句,房間案頭電話也響了起來。
家真去接聽,是鴨都拿本人,「家真,家華有點東西在我處,我想親手交給你,請你賞臉來一次。」
家真呵一聲。
「你不知多像家華:一般高風亮節,不求名利,請恕我直言,華裔品格複雜,高低猶如雲泥。」
「我準時到。」
鴨都拿很高興。
經理更加鬆口氣。
家真更衣出門,樓下有車子等他。
車子駛上山,只見蓉島風景美麗如昔,蕉風椰雨,誰都會深深愛上它,家真忍不住哼起那首歌。
深色面板的司機笑了。
車子還未停下,鴨都拿本人已經迎上來。
他到底是長輩,家真連忙說:「不敢當。」
「看到你如看到家華一般,我實在想念家華,家華如能看到今日蓉島,想必寬慰。」
一連三聲家華,叫家真心酸。
他迎客人進屋,家居佈置十分豪華,甚至帶些綺麗,與鴨都拿性格不合。
他似看透家真心思,輕輕答:「裝修全是內人意思。」
他帶家真進書房,拉開抽屜,鄭重取出一隻大信封,取出內容,放在桌子上。
家真看到一隻學生手錶,一包菸絲,以及一幀照片。
他認得的確是大哥物件,照片裡正是他們一家五口。
家真眼淚流下來。
他掩住眼睛,但不,他不止雙目流淚,他整張面孔每個毛孔都在流淚,止都止不住。
鴨都拿輕輕嘆聲氣,「我去斟杯酒給你。」
他讓家真獨自宣發情緒。
家真低頭,握住大哥遺物,貼在胸前,一聲不響默哀。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門嗒一聲推開。
家真以為是鴨都拿,他抬起頭來。
但是緩緩進來的卻是一個穿越白色中國旗袍的女子,身段曼妙,輕若流熒,她過來,坐在家真對面。
她這樣安慰家真,「不要傷心,我們這裡每一個人都永遠懷念許家華。」
家真呆住,她,是她。
只聽得她又說:「許家真,我認得你,你是當年偷窺我沐浴的那個小男孩。」
家真說不出話來,他無地自容。
「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