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皇后從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身邊跑了進來,滿眼怨恨地跪倒在父皇身邊,抱著父皇的腿哭:“皇上,您獨寵曦貴妃也就罷了,如今您竟然不顧祖制,將琉凡立為太子,而嫡長子卻不能繼承大統,您叫臣妾情何以堪!”
“朕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口諭已下,誰也別想要朕更改!”父皇滿臉寒霜,連看也沒看皇后一眼。
皇后含恨黯然退下,冷冽的眼光掠過他的臉,讓他寒意頓生。幾天之後,父皇上朝,皇后孃家端木一族全都站出來,力諫父皇另立太子,然父皇絲毫不為所動,並當朝頒發聖旨,正式冊立他為東宮太子,入住東宮承恩殿。
承恩殿裡,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悲傷與孤獨裡的他,尚且不明白他處境的危險,也不知道未來將要面對多少的艱難,他只記得司馬太傅的臉那樣凝重憂慮,撫摸著他的頭髮一聲聲嘆息,而宰相殷洪逾坐在一旁,也是憂心忡忡地不斷扶著下巴的鬍子。
太傅在思索良久之後,要他坐好,很嚴肅地對他道:“太子殿下,貴妃娘娘已過世,您從此失去了母妃的庇護,而貴妃娘娘背景寒微,與端木家族勢力之強大完全無力抗衡,太子如今處境甚危,為保性命與地位,您必須隱藏鋒芒,假扮頑劣不肖,以放鬆皇后的警惕。”
殷宰相疑惑道:“頑劣不肖,皇后不是正好以此請求皇上廢除太子嗎?”
太傅回答:“不會,只要太子不做出真正出格的事情,皇上是不會廢立太子的,如果皇上龍顏不悅,我們便以貴妃娘娘早逝,太子無母親管教,自然頑劣一些相護,皇上定當心軟。”
殷宰相沉吟片刻,同意了太傅的主意。
太傅之後請求皇上,將母妃的靈位送去了西山的三清道觀,而三清道觀的掌門道長,就是太傅的結拜義兄木石道長。
木石道長修為頗高,平時雲遊四海,在太傅請求下不得不長留道觀,暗中教太子修習武功。而木石道長在雲遊四海時,帶回來的十幾個孤兒,也正好與太子一同修習。
皇后在不能勸諫父皇廢立太子後,果然以最快的速度將壓制的矛頭直指他,東宮無處不是她安插進來的眼線,從此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她的密切關注之下,不敢有絲毫閃失。
懾於父皇的威嚴,皇后始終不敢對他下手謀害,然皇后這麼多年,卻在暗地廣結朋黨,擴張勢力,朝廷一半要員都已在收買她的手下,只待父皇年邁傳位之時,發動政變為大皇子奪取皇位。
第10章 虛偽皇后
端木一支極力彈劾宰相殷洪逾和司馬太傅,想將這兩座最穩固最強大的太子靠山剷平,卻奈何殷宰相和司馬太傅都是三朝重臣,加上父皇心如明鏡,無論皇后在背後計謀算盡,兩位大人始終巋然不動。父皇為保證他的安全,還特意賜予東宮最精銳的侍衛隊伍,可見父皇對他的愛護之心。
更漏聲聲,打斷琉凡的回憶,他腦中浮現東陵郡主的容顏,尤其她眉間那點紅痣,讓他心裡莫名煩惱。
他坐起身來,盤膝打坐,讓內心寧靜,然後按師傅木石傳授之心法,將內力周身遊走一遍。
當年他出入道觀,都是以拜祭母妃之名而去,在道觀裡,師傅將獨門內功心法隱藏於《南華經》內,他每誦讀一遍,內力便增長一成,如今十幾年過去,他已能控制氣血執行於全身所有經絡,達到大周天“身知”的境界。而武功招式,木石行遍江湖,揣摩各大劍莊劍派的優劣,另闢蹊徑,自創木石門之無影九劍,劍招雖少,但簡潔凌厲,忽來忽去,變化精微,再加以內力御劍,出劍快、狠、準,迅速攻敵破綻,制敵於無影無形。
“舞低楊柳”,“枯松倒掛”,“西風驚綠”,“穿花尋路”,“落葉歸根”,“青天攬月”,“銀河碎夢”,“雲捲雲舒”,“雁影分飛”。琉凡在心裡默唸九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