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釧看模樣十五六歲,卻已經梳起了頭做婦人打扮,她下巴尖瘦、眉眼上挑,巴掌大的臉上鼻尖又小又翹,哪怕一身狼狽,也能看出小美人的樣子。
“我知道,我知道!”她沒去看親孃後爹的眼色,抓著牢房的柱子喊叫。
紫蓉騰的一下爬起來,隔著牢房罵,“你知道什麼?!之前一直說不知道,怎麼來人了就知道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玉釧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沒去看自己的親孃,眼睛只死死盯著吳深和閔樂逸看。
她當然不會告訴杜紫蓉,告訴了這個狠心的親孃,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閔樂逸對吳深投以詢問的目光,吳深簡短解釋,“去年的時候,衛德興和杜紫蓉商量著把繼女白玉釧送給了漳縣的新縣令做小妾。”
那個新縣令是原縣令王楚慈高升後來繼任的,今年四十多歲,最大的孩子比玉釧還大兩歲,對玉釧這樣有幾分姿色的小商戶的妾室繼女只是“收用”,連正經的名分都沒給,叫自幼在京中錦衣玉食長大的玉釧怎能不恨。
吳深派出的人主要任務是把杜紫蓉和她的兩個孩子帶回來,綁衛德興是因為加上他更好掩飾,至於在縣令府的玉釧,偽造一封衛德興的書信,把她“討要”回來就行了,縣令根本不在意。
吳深的手下調查清楚這些人的底細,把人綁走裝車後,對外說衛德興要帶著姨娘以及姨娘的兩個孩子南下做生意,外人不會多管閒事,衛德興的正房夫人巴不得他永遠別回來,也不會細究。
所以牢中的四個人已經處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地,哪怕死在這裡也無人知曉,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是用情報打動吳深。
吳深聽見玉釧這麼說,衝旁邊的人吩咐,“把她提到另一邊去,好好問一問,把該說的都說清楚。”
閔樂逸第一次見到辦正事時的吳深,書詞戲文中的“吳小將軍”的形象近在眼前,他的心跳重了幾分,默默把視線移到旁邊。
吳深轉頭朝閔樂逸笑了,“這裡空氣渾濁,看完後咱們先上去吧。”
閔樂逸跟著吳深回到地上,曬著早春和煦的陽光,後知後覺地問,“所以小將軍你帶我來是幹什麼的?”
吳深穿著一身帶著暗紋的勁瘦黑衣,走在前面伸了個懶腰,修長的胳膊抻直了後甩下,挺括的腰背遮住一片陽光。
“一來是告訴你,真假趙小姐案有後續,讓你別苦苦惦記;二來嘛,我覺得你應該喜歡地牢,帶你來長長見識。”
一般的哥兒l再怎麼說也不會喜歡來地牢長見識,但閔樂逸卻是個二般人物,吳深此舉,實打實撞在了他的心坎上。
閔樂逸哈哈笑著叫他,“吳小將軍英明神武!”
“好啊!你故意調侃我是吧?”吳深作勢要找他麻煩,餘光看見一個人影,下一秒立即正經起來。
“十六,殿下讓你來審人?”
閔樂逸好奇地看去,只見一個帶著銀絲黑皮面具的人站在幾步
外,氣質如鬼魅的煙霧,看身形就知道肯定是位好手。
閔樂逸雖然大大咧咧的,但並不傻,吳深口中的殿下肯定是太子,那麼眼前這位名為十六的人八成是太子暗衛。
十六對吳深點了下頭,對閔樂逸也點了一下。
“來審人。”
吳深習慣了十六的言簡意賅,擺了擺手,“正好,裡面那個叫玉釧的說自己手裡有情報,十六你親自出手的話,不愁問不出來真話。”
雙方短暫交流後各自分開,十六進入地牢,不著急去看玉釧,而是來到了關押衛德興的牢房前。
守衛們審問的重點在紫蓉母子三人身上,衛德興與京城勢力無關,只是捎帶,這些日子還沒有人專程問過他。
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