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梅爭春還要年長几歲。梅爭春在他心裡是母親,也是一個永遠年輕的女孩。
“在我的記憶裡,她一直是虛弱的、蒼白的、無聲無息的,像夕陽拉長在坑窪土路上黯淡的影子。”
“但當初落難後還能說出這句話的她,和這些印象裡的,一點也不一樣。”
秋華年吸了口氣,長長嘆息。
杜雲瑟沉聲道,“我們進京之後,可以開始想辦法查孃的身世了。”
“她的見識和談吐,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女兒l,姓梅,南方口音,卻在東北逃難被人撿到,之後一直不肯說自己的來歷……”
“有這些線索,細查十九年前遼州發生過的大事,應該會有所收穫。”
杜雲瑟也一直沒有忘記這些,秋華年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
秋華年心底一暖,沉悶的情緒輕輕破碎,消散在周身的梅花幽香中。
“查是要查,但一定要隱蔽小心,畢竟現在還不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麼。”
……
梅林一望無際,秋華年和杜雲瑟越走越深。
雪水融化後,腳下的土地有些黏溼,秋華年虛滑了好幾下,杜雲瑟索性走到他身前,微蹲下來。
“華哥兒l上來吧,我揹你。”
秋華年猶豫了半秒,想到杜雲瑟那逆天的體力,果斷爬上了他寬闊堅實的背。
——趁現在多消耗些他的體力,回頭泡溫泉的時候,他就能少交點“實踐”理論知識的道具費了。
秋華年眯起小狐狸一樣彎翹的眼睛。
杜雲瑟抓著秋華年的大腿,穩穩當當把心上人背起來,他的大手灼熱有力,隔著厚厚的衣料,依舊像是能燙到秋華年的肌膚。
秋華年舒服地趴在杜雲瑟背上,把臉埋在脖頸間,深深嗅了一口。
“雲瑟,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是梅花的香氣吧。”杜雲瑟說。
秋華年又嗅了一口,溫熱的氣流打在脖頸敏感的面板上,杜雲瑟下意識眯了下眼。
秋華年搖頭,“不是梅花的香,好奇怪,是什麼呢?”
杜雲瑟無奈道,“我的衣食住行都是華哥兒l你安排的,除了床榻上助興外,連花露和純露都從來不用,怎麼會有其他香氣?”
梅林除他們外空無一人,杜雲瑟說話格外坦蕩,秋華年不好意思地扯了扯他輕薄的耳垂,以示抗
() 議。
雖然在床榻上用這些東西,是他起頭提出來的,杜雲瑟只是學習能力很強、適應良好罷了。
秋華年把杜雲瑟後面的衣領往下扯了一點點,若有若無的溫暖香意縈繞在鼻尖,與其說是某種香味,不如說是一種感覺。
杜雲瑟略微有些怕癢,後背繃直了,秋華年笑著放開了手,抱緊杜雲瑟的肩膀以免掉下去。
“我懂了,俗話說腹有詩書氣自華,這是書香。”秋華年煞有其事地宣佈,“簡而言之,你被書醃入味啦!”
“……”杜雲瑟十分無奈,但沒有反駁。
他知道華哥兒l只是又在使壞開玩笑罷了。
這麼親密的玩笑,在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見到。
杜雲瑟把秋華年往上顛了顛,背得更穩了些。
秋華年笑夠了,靠在杜雲瑟肩上,側頭看著一樹樹梅花從兩人身邊穿行而過,突然靈光一閃。
“我想到了!”他直起身體,“我想到冬日能做什麼了。”
“嗯?”
“之前鋪子裡賣的玫瑰花露和木樨花露,多是女子和哥兒l喜歡用,男子總嫌太香了。”
秋華年拍了拍杜雲瑟的肩膀控訴,“比如你這樣的。”
“……只是略有些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