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已逝愛人的名字與愛意安在一個與她相似的人身上,哪怕其中有許多內情,也是對逝者的褻瀆。
杜雲瑟絕不會因為任何理由做這樣的事,所幸,他也不是帝王,而華哥兒會一直好好在他身邊。
“十六帶來的鹿茸與靈芝正好能配顧老大夫開的藥方,回頭我去城裡把其餘藥材買齊,越早開始用名貴藥材溫養,效果越好。”
十六送來的藥材,確實解了杜雲瑟的燃眉之急,但也讓他更深刻的意識到,自己作為一枚棋子,一舉一動全都被那對天家父子掌握著。
秋華年剛在府城查出身體底子虛弱,十六便帶著藥材從京中出發了,這既是示好與體恤,亦是一種隱晦的提醒與警告。
太子在向他暗示自己尚未完全失去聖心,也在暗示聖上早就將杜雲瑟撥入了自己的陣營,杜雲瑟是聰明人,所以十六隻用送到藥材,其餘什麼都不用說也不用做。
君命難為,聖心莫測,不是臣子想拒絕就能拒絕的。
杜雲瑟只能努力在這場以天下為棋盤的棋局中不斷證明自己的價值,走對每一步路,抓住風險背後的機遇,帶著一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就算有了主藥,剩下的藥材也不便宜。”秋華年感慨。
精算細算下來,新房子連同傢俱、陳設這些軟裝一共需花費二十二兩銀子,遠遠超出了十五兩這個在村裡蓋磚瓦房的預估價格。
不過貴有貴的道理,秋華年設計的這座兩進大小還帶園子的宅子,也遠不是村裡常見的磚瓦房能比的。
祖宅是家族的根基,一次性蓋好,往後幾十年都能受益,這錢雖然花的多,但也花得值。
之前家裡的二十七兩銀子只剩下四兩了,不過這二十來天高粱飴又賺了四兩多銀子,彌補了空缺,有花有賺,不至於陷入財政危機。
“靈芝和鹿茸不能多喝,顧老大夫的那個方子三天喝一副,十六送來的夠喝很久了,先花二兩銀子配十副的藥吧,喝完了再說。”
都說久病成良醫,秋華年雖然還未“久病”,但已經把顧老大夫開的幾副藥方上的藥材價格摸清楚了。
“華哥兒別不捨得,你的身體是最要緊的。”
秋華年笑著嗯了一聲,在夜色的天地間投入杜雲瑟懷中,聒噪的蟬鳴包裹著他們。
杜雲瑟舒展雙臂,緊緊摟著秋華年,彷彿忘了這是在室外,忘了根植於心的克己守禮。
秋華年早已無聲無息地改變了他。
……
十六一直住在後面的罩房,秋華年幾人都不去打擾他,他也只在吃飯時到前面來,每次手裡都會帶一些獵物,有時是兔子,有時是狐狸,讓秋華年攢了好幾張皮子。
有天傍晚,秋華年一直沒等到十六來吃飯,正打算去後面看看,十六突然拖著一隻半大的野豬從後面進來,野豬有成人懷抱那麼大,脖子上的傷口還涓涓流著血,顯示著十六一擊便精準斃命的好身手。
野豬都
是成群活動的,杜家村後山裡可沒這麼大的野獸,秋華年知道十六肯定去了什麼更遠的地方,目地八成不是為了獵野豬,不過他沒有多問。
小野豬肉少,處理後只得了五十多斤,好處是肉質鮮嫩,不會像成年大野豬那樣肉柴到嚼不動。
夏天天氣炎熱,沒有冰箱肉類很難儲存,這五十多斤肉秋華年給自家做了十斤肉乾,留了五斤自吃,五斤分送給村裡關係好的人家嚐鮮,餘下三十多斤全都拿到鎮上賣了。
小野豬都是跟著大野豬走的,清福鎮能獵到小野豬的人可不多,三十多斤肉很快就賣完了,價格比普通豬肉還要貴上一些。
野豬肉四十文一斤,心肝肺和下水十五文一斤處理,共得了一兩半銀子。
十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