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華年看向九九,無聲地問春生怎麼了。
九九比春生大三歲,在兩位兄長不在的日子裡自覺擔任起家長的角色,她一向心細如髮,自然發現了春生的問題。
“是原若已經好幾日沒有上學堂了。”
秋華年微微皺眉,“有讓人去打聽一下嗎?”
“我讓金婆子去舒家問了下,如棠和福霞說原葭姐姐家中有事告了假,也有好幾日沒來給她們上課了。”
原葭是如棠的老師,後來黃大娘認了魏福霞當乾女兒,原葭的學生便成了兩個小姑娘。
“那就是正常請假了?”
春生卻急急開口,“不是的,我知道肯定不是!”
秋華年給他倒了杯金桔蜜糖飲,“不著急,慢慢說。”杜雲瑟也看了過來。
“原若是兄長中了狀元的訊息傳來的第二日開始不來學堂的。當時學堂裡所有人都來恭喜我,原若被擠在外面,好像有點不高興,我就邀請他第二日放學來家裡玩,他也答應了,結果第二日開始他連學堂都不來了。”
九九道,“我還讓人去原葭和原若租住的宅子瞧了瞧,怎麼叫門都沒人應,不知道人去了哪裡。”
秋華年點頭,這確實有些奇怪。
如果家中有事第二日要走,原若不會在前一天答應春生來玩。原葭是一個非常守諾重禮的人,對弟弟的管教很嚴格,就算是突發急事,也肯定會託人來說一聲,不會直接爽約。
秋華年看了眼杜雲瑟,杜雲瑟點頭道,“稍後我去寫帖子,請提刑按察使幫忙查一查。”
在裕朝管制體系中,提刑按察使相當於市公安局的局長,以杜雲瑟狀元郎的身份,只需要一張帖子,就可以請動他辦事了。
襄平府前任提刑按察使疑似三皇子晉王的人,為柺子案團伙提供庇護,事發之後畏罪自盡,把所有線索斷在了自己身上。
新上任的提刑按察使對前任的下場心有慼慼,收到把前任提刑按察使送上黃泉路的杜狀元的帖子,立即組織人手去查,將前因後果捋了個清楚,第二日一早,就派下屬官吏上門說明情況。
“大人和鄉君不必擔憂,二位問的原家姐弟,現在仍在襄平府,不過換了個地方居住。”
“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換地方?”
官吏把查到的原因說出來,“原家姐弟的父親曾是襄平府下屬一縣的主簿,暴雨天清修水渠時不慎溺亡了,縣令念著他的功勞,重金撫卹了遺屬,然而原葭姑娘的母親還是鬱結於心,幾個月後生產時難產而亡。”
“原葭姑娘有幾個堂叔伯,在她父母雙亡後想要接她和剛出生的弟弟去自己家,其實就是打那筆撫卹銀子的主意,原葭姑娘心裡有主意,一直沒有答應。”
“幸好她弟弟原若是個男子,就算年紀小,也能頂住門戶。如果是個哥兒或者女子,按照律法,只要他堂叔伯去告,兩個小的只能歸進近親的戶裡。”
裕朝雖然有女戶的說法,但條件艱難,有手藝的黃大娘和黃二孃姐妹可以做到,當時才十幾歲懷裡還抱著個嬰兒的原葭卻不可能。
“前幾年那些親戚們逼得太緊,原葭姑娘索性帶著弟弟偷偷來了府城,之後的事大人和鄉君就知道了,原葭姑娘找了個女先生的活計,原若和小公子在同一座私塾讀書。”
原葭是一個非常獨立要強的姑娘,這些事情,她從沒有和在府城交好的朋友們說過,原若也像姐姐一樣,一直不曾對外透露自己家中的艱辛。
“前幾日他們那些親戚找到府城來了?”
“鄉君明見。”官吏恭維了一聲後說,“他們不知從哪兒知道了原家姐弟的住處,還……”
“嗯?”
“還給原葭姑娘訂了門親事,這次是直接帶著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