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殿下對她的身孕是相當在意的。明明心裡已經那麼不舒坦了,卻並未對她撒什麼氣,仍舊和顏悅色的。除了沒讓她起身之外,沒有任何不妥。
過了一會兒,薄馨蘭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低聲道:“有一個法子,或許可以一試。”
“哦?說來聽聽……”宸王吩咐了這麼一聲兒,還不忘笑道,“你的腦子轉得真快啊,本王這兒還沒縷出個頭緒呢,你就已經下了結論了。
“妾身只是一個念頭閃過,僥倖想到罷了。不知殿下可願意一聽?”
宸王劍眉一挑,示意她說下去。
“妾身覺得……或許我們可以搜一搜香來院。若這事兒真是福妹妹做的,或許香來院中,還有剩下的麝香呢。畢竟那香爐中能放進去的麝香有限,而且福妹妹自己一個人兒,若想要做到不被人發現,手中定然也不能拿多少。誰能恰好就買了那麼一點點麝香呢?若是哪裡有賣的,人家也不願意賣這麼點兒吧?”
“若是有剩下的,一切自然明瞭。若是沒有……妾身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來了,現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個簡單的法子。權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宸王很仔細地想了想,笑道:“這最簡單的法子,或許也是最有用的法子。事情沒有那麼麻煩。”
“愛妃你考慮得很有道理,那香爐裡能放下多少?而這東西又不能隨隨便便扔出去,若是被人發現了,豈不麻煩?若有剩下的,此時一定還是在香來院裡。只是這搜歸搜,還是要想一個好一點兒的由頭才行,別弄得她吃心了……”
薄馨蘭提出了這個提議之後,便適時地住了嘴。宸王說要想個好一點兒的有由頭兒,她是事不關己般,只等著宸王自己想。
“這樣吧”,半晌,宸王道,“等會兒本王帶著靳嬤嬤親自過去,就說要瞧瞧府裡後宅各房的各項用度怎麼樣,瞭解一下她們的金銀細軟是否夠用……也沒什麼更好的由頭了。一旦搜起來,誰的心裡都是明鏡兒似的,只是面上過得去就行了。”
“殿下英明。”薄馨蘭道。
“菀汐,你讓雲裳去叫了靳嬤嬤過來。”宸王吩咐容菀汐。
此時容菀汐站在宸王身側,再加上宸王的這一番吩咐,可真成了打雜兒的一般。
“是。”打雜兒的容菀汐,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兒,十分乖覺。
走過薄馨蘭身側之時,薄馨蘭故意再低了低頭、彎了彎腰,以表示對容菀汐的敬重。容菀汐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會是什麼。
她有孕在身,不至於落得個和盧採曦一樣的下場。只是這般算計籌謀,宸王絕不會輕饒。
有她今日在昭賢院演的這一番好戲,她在宸王心中最後的一丁點兒安穩形象也就沒了。
宸王最厭惡的,就是算計、找事兒的女人,她偏偏撞了上來。
人啊,聰明與否,真的不是一輩子的事兒。老馬也有失蹄時。一旦心中對哪件事的渴望太過,難免會短了思量。
**蒙人眼哪……
不多時,靳嬤嬤便趕到了昭賢院。宸王也沒和靳嬤嬤說是怎麼回事兒,只說要親自搜一搜香來院,以示關懷。弄得靳嬤嬤一頭霧水,卻也不好問什麼。
“愛妃,你也隨本王一道兒過去。”宸王對容菀汐道。
容菀汐想了下,道了聲:“是。”
原本是想說不去的,但又沒忍心,還是賣了個面子給宸王。而且,也的確很想要看看,薄馨蘭到底做了怎樣的安排。
對盧採曦的事情,她是半點兒不好奇,但是對薄馨蘭則不同。
容菀汐給宸王拿了件厚厚的披風,將宸王嚴嚴實實地給圍上了。弄得宸王連聲哀嘆:“窩囊啊……太窩囊了……薛太醫那庸醫,本王記恨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