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胡亂發作之前,看了什麼?她狂亂地回想。
沒有哇,她和關敬談得好好地……
她跑到彩色玻璃窗邊,仰頭望。“他”不在。“他”不在畫裡面。
最近她常去看,“他”都不在,消失了。所以她以為“他”走了,永遠的走了。
她是有點悵然若失,可是她是為他感到高興的。
“你在哪?你沒走,對不對?”她向空中喊。“出來,你出來和我見面呀!”
他一下子就來到她面前,令她嚇得退後了幾步。
“你不該這麼害怕看到我。”他一付好傷心的樣子。
“什麼話?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該怕得跑得遠遠的。你怎麼還在這?”
“你生氣了。你從不發脾氣的。”
“我想發就發,而不是在你的操控下亂髮。你不可以用那種方式操縱我,太可怕了!”
“我是在幫你。”
“幫我?你使我像個潑婦似的把關敬趕走了,算什麼幫我?”
“你要他走,可是你不好意思明說。”
“我才不要他走。我有說我要他走嗎?一直都是你要我趕他走的。慢著,喂……”他走了。“回來!可惡!你給我回來!”
他笑吟吟地再度現身。“氣消了嗎?”
戀文揉著額角呻吟。
“你不舒服嗎?”
她瞪著眼。“不教你嚇死,也要教你給氣死。”
他不語,像做了錯事等著挨罰的孩子。
“這幾個星期,你去哪了?”戀文想到他的遭遇——不管他是石彥或石磊——心又軟了下來。
“你說他是修房子的,不會住進來,但他還是住進來了。”
“你在?你一直都在?為什麼一次也沒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呀,還以為你自己想通了。”
“他無所不在,我如何出來?”
戀文搖搖頭。“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石彥,還是石磊?”
他沉默了好久。
“你還是不知道自己是誰嗎?”
唉,拜託,別真的讓我從頭說一遍那個悲慘的故事。
他望著她,眼色深沉。“而今的你,會選擇哪一個?”
什麼?
“關我什麼事?”
“我知道我是誰,也記起了許多事。可是你呢?你知道你要的是誰嗎,小文?”
他叫她的方式令她寒毛直豎。他溫柔無比,又無比悲愴的音調,令她渾身打戰。
他沒有恢復記憶。更糟的,他開始把她當成另一個女人了。
“聽著,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你的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我……”
“你聽到的是別人要你相信的,那不是實情,小文。我等了這麼久,不是等著重蹈覆轍。”
重蹈覆轍?戀文愕然問,他消失了。同時,外面傳來車子駛近的聲音。
“關敬。”她念道,旋即跑出去。
她和他在院子相遇,他一把緊緊擁住她。
“你還好吧,戀文?”他端詳她蒼白的臉。
她點頭又搖頭。
“‘他’回來了。”
她點頭,搖頭。“‘他’根本沒走,今晚還跑出來對我說了些嚇人的話。‘他’把我當作那個他們兄弟都愛的女人了,而我還是不知道‘他’是石彥,還是石磊。”她一連串地、一口氣沒停地說。“我對你亂髮脾氣是他搞的鬼,他一開始就要我趕你走。他——”
她的嘴突然被他的蓋住,熱切、渴望的吻纏綿又深長,大門不停地砰砰大聲開關,碰撞著門框,他們皆不為所動。
忽然。關敬抬起頭,目光灼熱地注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