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顧成峰帶走了大多數的人,另有一支小部分人則配合孫將軍在側方聽令進攻。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顧成峰帶的人都戰死了,李何等少數得以回到王都。”
“因這一仗立功,回王都後李何也從原來的六品參軍晉升為從三品副將。”
聽完之後,陸安然不由感慨,戰場上便是拿命掙軍功,活著回來榮耀加身,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誠然顧成峰受封忠武將軍還能庇佑家族,那麼其他千千萬萬死於微末的戰士呢,他們有些死後甚至連屍骨都不知去處。
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驚醒陸安然,她抬頭時,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好立在面前。
“雲世子。”聲音低沉有力,像春雷轟鳴在天邊。
雲起一笑:“祁都尉。”
陸安然正疑惑祁尚怎麼突然出現這裡,雲起已經解惑:“哦,本世子差點忘了,李副將是狼山大營的人。”
祁尚下巴一收做點頭狀:“羅將軍讓我來看看。”
雲起桃花眼微微一轉,笑的更加真誠:“祁都尉來的正好,我這邊已經有點眉目,不過嘛……”他用玉骨扇撓了撓側臉,“提刑司人手不太夠,祁都尉方不方便出點力?大家都是為了儘早破案,再說,李副將是狼山大營的人,那狼山大營就是他孃家,作為孃家人,祁都尉總不會打算坐視不理吧?”
陸安然對雲起這麼不要臉的說法啞口無言。
祁尚顯然也被雲起震住了,好久沒有說話,“雲世子有什麼用得上……”
沒說完,就讓雲起搶過話,笑眯眯道:“不要急慢慢來,用處多著呢。”
—
提刑司
祁尚吩咐手中護衛軍全力搜捕王都城腿腳不便的人後回來,看到雲起拎著一個小酒壺躺在海棠花下,姿態放鬆,滿臉愜意。
祁尚默了一下,走過去道:“不知世子說兇手可能是跛腳之人,是否真有其事。”
雲起眼睛睜開一條縫,語調懶怠:“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我並非懷疑世子。”祁尚嘴巴輕抿,下巴在餘暉下刻畫出堅毅的線條,眼眸黑而深,全身散發出一股凜然正氣,“李副將身為武將,戰場上衝鋒陷陣、與敵廝殺是常有的事,就算赤手空拳也非一般人能制服,如若像世子所說腿腳不便,更不可能。”
雲起換了個姿勢,一隻手支著腦袋,身體微微傾起,聞言嗤笑道:“你說的對,軍人本身體格健碩,像祁都尉這樣武藝高強的怕是徒手能劈牛。”
祁尚:“能做到,但沒必要。”
雲起張了張嘴巴,居然生平頭一次嘗試到被人話語噎到的體會?
一擺手,“打個比方,不要過於在意。我想說,任憑誰喝的爛醉如泥的從溫柔鄉出來,再怎麼厲害,也使不上勁了吧。”
祁尚濃眉一皺,道:“軍中禁酒。”
雲起酒壺倒扣,酒水順著流入嘴中,喝完道:“這你就要回去問問羅將軍,治軍嚴不嚴了。”
祁尚眸色微暗,來時羅將軍曾私下和他談過,說李何其實是私自下山,誰知人卻死了。但這件事影響頗大,羅將軍要謹慎對待,讓祁尚不要透露出去。
他以為李何家中有什麼要事,結果居然跑去喝花酒,還把命喝沒了。
在祁尚各種心思輪流轉的時候,陸安然驗完屍體出來,正和雲起說話。
雲起仍舊是那副慵懶不羈的樣子,隔兩句話就要調戲人家一番,令祁尚不經意再次皺起濃眉。
“……李何身上有夜魅的味道,這種香料出自珍香樓,可以找他們的頭牌魅兒姑娘問一下。”陸安然道:“喝的酒是瓊花露,正好珍香樓出來左拐第一家賣這個酒。”
雲起沒說話,正好過來聽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