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般兒的,就當木匠鋸木。”
陸安然抬抬下巴:“開著半扇吧。”
“好勒。”小二心裡嘀咕,這姑娘喜好挺特別,這麼難聽的音律還聽的那麼津津有味。
就著不太美妙的琴音喝了半壺茶,陸安然看到巷口停下一架馬車,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書院後門悄悄開啟一條縫,一道苗條纖瘦的身影閃了出來。
人影出現的同時馬車動起來,在後門停頓一下很快又往前駛去,原地的人已經不見。
陸安然當了仵作後就喜歡認人認骨相,所以這倩影雖蒙面垂頭包裹的嚴實,還是認出了是有段時間沒看到的孟芝。
至於馬車,前面懸掛的絲絛太過顯眼,正是平陽侯世子的出行座駕。
如果春苗在這裡一定驚歎一聲:“好大膽子,在書院入學期間私會外男。”
陸安然對孟芝的做派並不認同,但也不會做多餘的事,只是想起另一個孤傲的女子,想來姐妹倆遲早又要多一次紛爭。
糕點吃完,也沒了繼續喝茶的興致,心中惦記家裡差不多清理完了正要離開,身後傳來一道自來熟的聲音。
“我打後巷溜過,一抬眼看到半個人頭覺得眼熟,還真的是你啊。”蘇執撩了撩衣襬,不請自來坐到了陸安然對面,拿起茶壺搖了搖,“這茶都溫涼了,店小二,再上一壺碧螺春。”
陸安然淡淡看著他,“蘇公子,茶我已經……”喝完了。
蘇執當陸安然不好意思佔便宜,忙擺手,“不客氣,一壺茶而已,不值錢。”
陸安然也不好趕人,轉頭看向窗外。
“你也發現了吧?”蘇執神秘兮兮的往前湊腦袋。
陸安然側眸露出個疑問的表情。
蘇執豎起手掌擋住嘴唇,“平陽侯世子拐騙成均書院女學子。”
說實話,在陸安然看來拐騙算不上,頂多一個願釣一個願上鉤。
“榮安縣主死後,我瞧平陽侯府沐易安那小子高興壞了,”蘇執給自己拍了一個嘴巴,“我呸,哪還有什麼縣主,是顧雪蓮。嘿,早前王都多少人明裡暗裡嘲笑沐易安,說他娶個活死人,提前當守墓人。”
當遇到一個對家長裡短不感興趣的人,另一個再多的熱氣都要被磨滅,於是蘇執口沫橫飛片刻後,在陸安然一雙平靜的像一潭死水的目光下,摸了摸鼻子也安靜下來。
不過有些人天生安靜不了太久,又尋了個話題問道:“雲兄離開王都有幾日了?西南那地方又偏又窮,雲兄這趟西南之行可是折磨人啊。”
陸安然眉宇輕攏,“你怎知他去西南?”
蘇執回以不解:“這……皇上在朝堂上說的啊,我也是聽我爺爺說起,才知道雲兄居然領了這麼個苦差事。”
當然蘇國公的原話是——
“皇上老糊塗了,派個脂粉堆裡的小雞雛查案子,這不是鬧著玩麼。”
陸安然眉頭皺的更緊,臨行前雲起跟她說過,此趟西南行名為平寇,實則暗查,具體查什麼他沒說,但能用到提刑司出馬,必然不會是小案子,而且很有可能和王都現在的兩個案子有關。
但現在蘇執說皇上在朝堂上點名雲起此行目的,那麼不就是公然把他置於明處,還怎麼趁機摸查。
“不!”陸安然想到什麼,心裡暗叫,“皇帝並非莽撞,而是要把雲起當餌,釣出潛藏在王都的‘鬼’。”
名義上讓雲起去查案,實際只是拿他當靶子!
陸安然胸口驟然湧起一股憤怒,因為無處宣洩而目色越發冷沉。
蘇執就看著陸安然一句話也不說,但眉間神情一點點冷下去,到最後渾身氣場猶如實質般可以把人凍死。
“你,你怎麼了?”
陸安然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