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常面對死人,不經常和活人打交道。”
陸安然明白了,不管太子今晚說了什麼,離開這裡之後,他仍舊是高高在上的尊貴太子殿下,而她還是稷下宮醫辨宗弟子,陸氏嫡女,提刑司小仵作。
說了什麼都不重要,這些話在她這裡就徹底斷了。
—
晚來急雨,到了次日又是天晴,水光瀲灩,清新和綠。
禾禾擔心南宮止他們走錯路,還是決定跟他們一起。
南宮止在一棵樹上打上記號,眼裡升騰起一絲思考,“禾禾姑娘,平時很多人會經過這裡嗎?”
禾禾搖頭,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問,但云起已經明白,解惑道:“不止一兩個人的痕跡。”
“對,雖然不甚明顯,可細微處還是能看出來。”南宮止撥開一片大葉子,指著地上的腳印,“這個印子比較完整,從底部菱形花紋來看,此人所穿應當是布錦雙梁鞋。”
這種鞋子底高,鞋面顏色豐富,很招一部分人喜歡,普通老百姓還穿不起,起碼家中小有薄產,有些子家底在的人家會穿。
但要落下點絲線之類還能分辨個貴賤,由來出處,如今只有一個鞋底紋路,沒辦法深入探究。
旁邊的地上還有不少這樣的痕跡,但又讓什麼粗略地抹過,雜草覆蓋其上,很難惹人注意。
本也是沒人的荒林,特意抹除痕跡反而有些刻意。
禾禾說道:“以前大概是有的,但夜叉殺人的傳聞傳開之後,便沒什麼人敢來了,即便獵戶也不會到這裡。”
“為何?”
“說來也怪,夜叉出現後,林子裡很難再獵到大一些的獵物,村子裡的王獵戶說,帝丘的飛禽猛獸恐怕都讓夜叉全吃完了。”
雲起轉眸:“夜叉吃人,不至於還要抹掉痕跡。”
“的確有疑。”
禾禾想到什麼,啊了一聲道:“秀芳迷路的林子就差不多在這一帶。”
“她怎麼會來這裡?”
“當時聽到人聲她好奇跟過去,最後沒找到人,不小心踩了滑坡誤入這個地方。”
雲起知道這個事情,原也沒當回事,不過他們親自來林子裡轉過後,倒是有些疑惑,“她從這裡誤打誤撞闖了出去?”
如果不是熟悉這邊的禾禾帶路,光憑著一張地形圖他們尚且尋路困難,秀芳當真有那麼好的運氣,在無數條岔路里總能找到正確的那條?
禾禾擰著眉頭仔細思索了良久,“其實秀芳還說了一個事,怕你們不相信,也怕村裡人當她撞邪了惹起風言風語,就只暗中跟我一個人說了。”
秀芳當晚蜷縮在一個半人高的樹洞裡,荒郊野外膽都嚇破了一半,哪裡敢輕易入睡,耗到快天亮實在熬不住眼皮發重開始打瞌睡,迷迷糊糊當中聽到有人吵架。
她那會兒神志模糊,隱約看到一個高大背影的男子和一個矮一點的女子在吵架,女子有一兩句聲音太尖銳才吵醒了秀芳。
秀芳想爬起來看看,結果那兩人原地消失了,反而出現了另一道背部略微傴僂的身影,還以為是老者,結果那人影子左晃右晃走起來特別輕快。
秀芳好不容易看到個人,心裡害怕也沒了,追了一陣子,人沒追到,反而讓她無意中從另一條路走了出來。
聽完後,南宮止鎖著眉頭道:“如果不是秀芳臆想……這個林子裡到底還藏著什麼秘密?”
鹿陶陶在附近溜了一圈回來,正好聽到了,滿不正經的隨口說道:“害,說不準是夜叉一大家子住在這裡呢,不是說了神出鬼沒,來無影去無蹤嘛,符合夜叉的習性。”自言自語分析,越想越有道理,“難怪一吃就吃滿門,可不得養一大家子,肉少了不夠分啊。”
—
無獨有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