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日八月十五中秋,法華寺在外面搭了棚子施粥,不少抄書的學子都去幫忙半日。
祁尚尋著間隙找了一次雲起,主要講他在劉江二人暫住的僧房房頂發現的蛛絲馬跡。
雲起有時候覺得祁尚這個人太較真,“袁方都定案了,你何必固執於真相。”
祁尚凜然正氣道:“因為這些學子裡面,可能有未來棟樑之才,吾輩可期;更因為他們滿腹夢想還沒有施展,不該被宵小折斷;還因為王都不能成為陰謀的集聚地。”
雲起不得不佩服祁尚,這人正義得叫人沒話說,“行行行,你高尚,你自己去查。”
祁尚臉龐略尷尬,“對查案這一途我不熟悉。”
“本世子都攤在床上了,你放過我吧。”
“如果世子願助我,不知能不能借一下你提刑司中蘇霽幫忙?”
才說是老實人,這會兒就耍心眼,雲起不禁另眼相看,“你該不會剛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
外人無人不曉,雲起這個提刑司司丞乾的便宜,事務全都是他身邊一個叫蘇霽的代勞。
打發掉祁尚,下午袁方又跑來。
雲起捂著傷口哀哀叫,“袁大人,我是起不來了,奉城洪榮元一案,還要勞煩你多跑跑腿。”
要不是傷勢不像作偽,袁方几乎都要懷疑他故意的了,“我讓人把賈士政和洪榮元一案相關的人都傳喚到王都來,如今還在途中。”
“袁大人行之有效啊。”
“哎喲,雲世子您可就別口頭恭維我了。”一路走得急,衣服稍顯凌亂,袁方整了整衣冠,“那洪芙畢竟在提刑司多住了段日子,不知道世子這裡有沒有什麼線索。”
雲起搖頭:“最想翻案的就是她,如果有證據早就拿給你。”
袁方嘆口氣:“也是,可這案子叫我怎麼查?”他手背貼手心攤了攤,“顧御史一脈在朝上信誓旦旦,說得和真的一樣,有本事拿點證據出來啊。到最後翻案了,我去得罪淑妃和劉家,要沒翻案,還是我夾在中間,左右難為不是。”
雲起抹掉袁方噴過來的口水,往後挪了挪位置,“袁大人,你發牢騷的樣子和街坊口納鞋底的老婦人差不多。”
袁方抽了一下臉皮,心說你一躺了事,當初要不是你攔著洪芙,自己至於進退兩難嗎?
“算了不提這個,等賈士政這些人到了王都再說。”袁方擺擺手,“我今天要說另一件。”
雲起驚訝:“袁大人,你不是來看望本世子?”
袁方比他更加訝異,“我們倆的交情到這個地步了嗎?”
雲起翻身背朝外,“吃了藥上頭了,好睏,困死了。”
袁方哭笑不得,“雲世子,跟你說正經的,京兆府失火前,有個人去過大牢。”
雲起耳尖一動,慢慢回過頭,“那幾個浪人的親戚朋友?”
“你絕對想不到。”
“總歸不是瓊仙樓老闆和老鴇吧?”
袁方抖動了一下身體,“如果真是他們,那我今天要說的就是見鬼而不是見人了。”
雲起腦子裡閃過顧秦牧,臉上什麼都不在意般隨口問道:“那是誰?”
“興王妃。”
“誰?”雲起抬高了一點聲音。
袁方往外看看,手掌半掩著嘴靠近,“興王妃江婉真!”
這人選還真出乎雲起預料,“莫非她才是瓊仙樓幕後老闆,浪人壞了她的地盤,前去興師問罪了?”
“雲世子你可真能聯想。”袁方否決,道:“我好不容易查出來的訊息,興王妃當時去探的人是智燈。”
雲起想了一下,“名字有些耳熟。”
袁方面露無語,“靈光寺的智燈和尚,原來關在提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