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吃不起飯了,但寧肯不吃飯也要喝酒,買了酒就走,從不逗留。手裡整天抱著一把破劍和一個卷軸,有時候還帶著傷。”
前頭聽著沒當回事,到後面一句話說出來,雲起立刻追問:“今天還來嗎?”
玉娘雖對他的反應奇怪,倒是沒有問什麼,說道:“有兩日沒來了,不過要是還想喝酒,一準來。”
陸安然聽完,問道:“他一直躲在王都城,但是你的人沒有找到他?”
雲起抓著扇柄用力一擊手心,“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找到他了吧?這人能躲過觀月的眼皮子,一定有過人之處,而且他懷中的畫卷很可疑,普通老百姓為何懷抱著戴九鳳冠的女子畫卷到處溜達?”
能戴九鳳冠者,從前有盛世開國皇后,後有舞陽公主,中間幾百年不知有沒有,但就算有得到者亦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原本陸安然準備下午和雲起一起去一趟糖坊廊,結果陸遜回來了。
陸遜走路有些僵硬,臉上肉眼可見的神色憔悴,眼皮下泛青黑,看到陸安然欲言又止的眼神,擺手道:“無事。”
陸遜坐下撥出一口氣,這麼多年沒見,皇帝比他想的還要高深莫測。在他以為皇帝要發怒時,皇帝卻只讓他在臨華殿跪了一晚上,既沒有馬上打入大牢,也沒有做其他動作。
陸遜拒絕了陸安然讓他去休息的話,端起熱茶喝了幾口緩解全身冷意,抬起頭說道:“為父知你心中有事要問,你問吧。”
陸安然勸不動,索性坐到陸遜對面,抿唇片刻,開口道:“皇上為何突然要看我的外貌,他……是我懷疑我孃的身份了嗎?”
陸遜表情複雜,既欣慰於陸安然的敏慧,又想著慧極必傷,做人有時候糊塗一點反而日子好過,就比如沒清醒的廣白。
陸安然在沉默裡等待,她其實一早就想問,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她見陸遜不應索性說得更直白一點,“我娘是不是罪臣之女?”
陸遜瞳仁一顫,“為何這麼說?”
陸安然起身走到桌子後面的多寶格,蹲下來拉開最底下抽屜,拿出一樣東西放到桌上。
鐵盒方方正正,只有掌心大小,卻是黑金所制。
“這是……”陸遜疑惑不定。
陸安然說出虎頭鞋發現玉牌的事,也說了怎麼找蘊匣樓取物,“蘊匣樓的小二告訴我,只有一個鐵盒沒有鑰匙,不過能用玉牌存物的人貴不可言,父親曾在王都多年,應該有所瞭解。”
陸遜沒想到她還藏著這些,“你還知道什麼?”
陸安然剛想把手腕上的斷箭給陸遜看,陸遜正好開口說道:“不要開啟這個盒子。”
他的語氣比任何時候都嚴肅,“既然是你娘留給你的遺物,權當用來做個念想,不要再追究裡面到底有什麼。”
陸安然停下動作,下意識反問:“為什麼?”
陸遜板著臉,目光嚴峻,“不要問,你聽我的話便是。”
陸安然用兩根手指摸了摸衣袖下的斷箭,眼眸垂下蓋住裡面的深思。
“你娘確實是前朝官宦子女,但內情複雜,況且她……”陸遜停頓一下,語氣艱澀的說出後面的話,“故去多年,你就不要再深究。”
陸安然執拗道:“可是,我總該知道我娘是誰。”
陸遜看著她這樣,忽然想起昨日皇帝也是這般非要問出他離開王都的真正原因。
彼時陸遜面向殿中石板,聲音壓在下面有些失真,“如陳夫子所言,臣一生自負,志比天高,遂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連化名都取一個‘元’字,意為首、萬物本源。”
“臣以為,我們幾人都從稷下宮出來,即便皇上已是前朝定康帝心腹大臣,臣並沒有輸多少,日後朝堂上如何,還待商榷。縱觀全朝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