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一碗水端平,結果幾年來換不得一句好便罷,關鍵時刻全然不顧我性命。”
淺淺抱怨一兩句,想著陸安然大概不喜這些怨天尤人的話,轉開話題說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要麻煩陸姑娘。”
鄭縛美抱起旁邊自家幼女,孩子乖巧地睡著,右手拇指含在嘴裡,安靜而美好,她輕聲道:“這孩子能順利出生,我和她母女平安,全倚仗你和蕭公子,我知蕭公子能替我接生全因你的面子,所以這功勞落你身上不許推脫。”
陸安然聽鄭縛美說著,“希望陸姑娘給她取個小名,常說命賤好養活,但叫什麼草兒、狗兒又實在難聽,我識字不多,就惦記你幫我取了。”
若是大名陸安然肯定不會答應,既是小名,陸安然思索過後,道:“卿雲衍苒,翠壁天開就。不如就叫苒苒,苒者,草木旺盛,亦指輕柔婉約,適合為女子名。正如你心中希望,日後自強不息,百折不撓。”
“苒苒,小苒苒。”鄭縛美念著,欣喜道:“這名字真好,好聽,寓意也好,果然還是陸姑娘有學識。”
兩人說了會兒話,奶孃將孩子抱出去餵奶,花鈿欲言又止的進來。
“怎麼了?”鄭縛美蹙眉:“陸姑娘面前,不需要遮遮掩掩。”
陸安然剛想說迴避,花鈿已經開口道:“姑爺又來了。”她扁著嘴,滿臉不情願道:“帶了不少禮物賠罪,大爺都去趕過人了,賴在府門前不肯走。”
鄭縛美眼眸微動,復轉為平靜,“他要站就站著吧。”
花鈿看鄭縛美不為所動,臉上一喜,“誒!”剛跑出去兩步,鄭縛美喚她道:“以後再有這種事不必特意來說了。”
人走後,鄭縛美抿唇哼出一聲冷笑,“難道幾份賠禮加幾句懺悔的話,一切就當沒發生過不成?”
陸安然從她神態辨認出來,鄭縛美不是一時意氣,而是真的心灰意冷,問道:“你不打算回黃家了嗎?”
“老人常說一句話:至高至明日月,至清至淺溪水,至親至疏夫妻。”鄭縛美嘆道:“我如今才真正體會這句話。”
如果鳳仙兒一事讓鄭縛美失望至極,那麼邁過生死劫後,鄭縛美忽然看開了,“我拼了命生出來的女兒,是我自己的,和黃家沒有任何關係。”
從鄭府出去,陸安然隔著馬車窗看到黃仁昊被凍得抱著雙臂在原地踱步,偶爾他往掌心裡哈一口氣,時不時往府裡頭張望,興許以為鄭縛美下一刻就會派人出來。
馬車慢慢跑動起來,陸安然心想著,大概黃仁昊永遠不知道,女人對你寒了心,不會再哭鬧,只會安靜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