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稱政協委員的老頭的孫子。這學生真是他爺爺的乖孫子,嘴裡叼了一支菸,一邊抽一邊對身邊的幾個同學數說任校長今天早上把他叫去辦公室如何如何了,直聽的幾位同學也跟著他咒罵。
吳雨等那幾個學生走近了,猛地站起來,橫在他們面前。
幾個學生也被嚇住了,傻傻地站在吳雨面前,兩條腿在微微地發抖。那政協委員的孫子看上去卻很冷靜,只把手上的半支菸扔掉,眼睛死盯著吳雨的前胸。
吳雨伸出手,但是當他的手揚到半空時又放下了,說,“你們走吧。”
學生走了,政協委員的孫子嘴裡還哼著歌,是劉歡唱的《好漢歌》。
吳雨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裡直絞的痛,他想都是自己在師範整天挖空心思和老師作對的結果,現在輪到自己學生報復自己了,罪孽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在縣城吳雨跑遍大街小巷,看到最多的是服裝店,其次是飯店,最少的是廁所,沒有蹤跡的就是圖書館。他很是無奈,在精神世界比較空虛的情況下只好坐了公共汽車回家。
5
晚上吳雨爬在床上為小妹寫一篇演講稿,是小妹星期天臨走時給他的特別任務,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寫好,要在學校比賽的。
寫什麼內容他腦子裡還是空的,點上一支菸抽完還是沒想出寫什麼,隨便騙騙小姑娘覺得不行,一是小姑娘家脾氣太大,實在惹不起;二是騙了人家,卻壞了自己名聲。他就想到了自己的法寶——四五本日記。把日記本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還真讓他找到了可以利用的材料,於是不費吹灰之力一篇演講稿就寫出來了:
98年《詩刊》中有一首詩這樣寫老師:
黑板
白了又黑
黑了又白
頭髮
黑了又白
白了又黑
98年《師範生週報》上有一篇文章這樣寫老師:
在我的記憶裡,有一件事永遠難以啟忘卻。
1994年12月8日,新疆克拉瑪依友誼館發生火災。當時坐在前排觀看演出的25名黨政領導幹部在舞臺天幕失火後,竟然能從後排的學生中擠出大門,安然無恙。而當時坐在後排,離大門最近的29名老師為了挽救孩子的生命,自己卻被火魔吞沒了。有不少教師救活了其他學生,自己的孩子卻被活活燒死。
正在他反覆欣賞自己的佳作時,堂弟慌慌張張進了家門。“哥,不好了。我爸和村長吵架呢,看樣子要打起來了,快,去看看。”
吳雨翻身下了床,穿上鞋說,“去,把你二伯叫上。”他瘋了一樣向溝裡跑去,一路上狗叫聲不斷。
叔家門口,站了好多人,把正在吵架的叔和村長圍在中間,沒有一個人擋架。也難怪,農村文化活動日見少了,農民們白天辛苦,晚上就是窩在家裡看電視,這種現場直播且免費欣賞的武打節目最能吸引人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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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雨藉著燈光看見新華哥站在人群后的一堆石頭上,他湊上去小聲說,“哥,打吧,先下手為強,免得叔吃虧。”
新華哥小聲道,“不急,先看著,他村長要先動手,咱再動手也不遲。”
吳雨四下瞅瞅,發現村長他弟、媳婦、母親也隱在人群裡,靜觀事態的發展。
叔嚷嚷著,“你讓大家說說,為什麼別人家每人100塊,我家每人就110塊呢!?”
村長的嗓門比叔的嗓門還大,“你說呢?你說呢?”
“我問你。”
“你別問我,你問你自己!”村長不愧是一村之長,舉手投足間就比一般村民要略勝一籌。
叔的臉立刻氣得通紅,厲聲罵道,“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