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很奇怪老爹怎麼知道的。
“人家直接就出來見你了,對吧。”韋澤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
“是。”祁睿懷疑老爹派人跟蹤自己。
“楚雪已經告訴你了,你還想問什麼呢?”韋澤忍不住苦笑。
“她告訴我什麼了?”祁睿心虛的問道。這一瞬,他懷疑老爹派遣的調查員竊聽了他和楚雪的談話。
韋澤嘆口氣,祁睿哪裡都不錯,就是缺乏唯物主義的精神,經常表現出形而上和唯心主義的傾向。但是自己的兒子卻不能不管,韋澤不得不說道:“那姑娘要是不喜歡你,為什麼你約人家的時候,人家就跟你出來?如果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大概就是你不知道她愛著你,也許是很深的愛著你。”
不管祁睿說什麼,大概都不會比這話更讓他震動。韋澤看到自己的兒子打了個大大的寒顫,雖然穿著長袖的軍服讓韋澤看不到祁睿的手臂,但是祁睿的脖子上明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祁睿的短髮更是根根倒豎。震驚、喜悅、悲傷,種種情緒在祁睿的臉上走馬燈般轉換,讓韋澤看得都覺得有些心疼。
過了好一陣,祁睿突然強烈的反駁起韋澤來,“這……你肯定弄錯了。肯定弄錯了。”
“哼!唯物主義講的是實事求是,實事求是大概不考慮語言。我從小就覺得語言對你的影響太大,當然這也不怪你。為了能夠儘快的教給你更多東西,我們不得不多用語言來做準確無誤的表述。而且我們教給你的也是語言就是為了明確表述而存在的。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明確和準確的表述其實不是語言的常態……”韋澤說這話的時候難免有些心虛,世界上從來不存在只有正面影響而沒有負面影響的東西,祁睿是個很好的孩子,但是別人對他的期待太高,這種高要求就讓祁睿失去了很多機會。就如祁睿年輕的時候沒機會去理解女性的言語其實是建立在情緒而並非男性那種‘想象出來的理性’之上的。
韋澤理解到這些的時候已經40多歲,那時候祁睿已經在高中裡面為了考大學沒日沒夜的學習。這讓韋澤覺得自己這老爹的教育的確有不足。
祁睿並沒有把責任推給老爹的意思,他此時整個人都懵了。聽到老爹這一番純理性的分析,他立刻質問道:“那楚雪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拒絕我?”
韋澤忍不住又微微嘆口氣,“你的世界裡面給你留下過空間麼?祁睿,以你的狀態,你的目標永遠都在未來,你根本沒有在當下留下任何東西。我覺得楚雪是個聰明女孩,人家跟著你是要分享現在,而不是為了天知道什麼時候能實現的未來。她為什麼不告訴你?是因為你根本沒有告訴她,你現在能給她什麼!”
“現在……”祁睿臉上的不解之情差不多消失了,以他的聰明來講,思路開啟後自然就能明白其中的關節。在遏制不住的痛苦中,祁睿的聲音近乎呻吟,“當時……,當時我沒辦法給她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到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實現我的目標。即便是到了現在,我回頭一看,我當時所期待的都是錯誤……”
“祁睿!你弄錯了。那是你要的東西,那不是楚雪要的東西。楚雪要的不是升官發財,楚雪要的甚至不是你每天必須和她在一起。楚雪要的只是一件事,你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而且你會為了能和她在一起的事情去努力。”韋澤這麼一番數落後,突然覺得自己的兒子真心是個被嬌慣壞了的小皇帝,他心中是以自己為中心而努力。不管擁有何等天賦,不管擁有多強的能力,祁睿的世界觀有本質性問題。而這個問題就是祁睿能否邁過那道門檻的關鍵。一個真正的合格領導者都有強烈的意志力,但是這不等於他們會認為自己就是世界的核心。
就在韋澤以為祁睿會繼續說些什麼傻話的時候,就見祁睿心亂如麻的站起身,居然沒忘記自己放在一邊的軍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