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乃是楊秀清戰略上的問題。所以張應宸對吉文元的批評被楊秀清認為是對楊秀清的某種質疑。至少很可能是韋澤命令張應宸對吉文元等人發動的政治攻擊。
然而見到張應宸之後,楊秀清很敏感的覺察到,張應宸對楊秀清的崇拜與敬仰絕非是裝出來的。也就是說,張應宸很可能不是對楊秀清本人有意見。而張應宸的那嗓子受委屈之後的呼喊,還有那番對韋澤對楊秀清的尊敬以及張應宸對整個事情的看法,都讓楊秀清有些相信,張應宸只怕還真的如同奏章裡頭所說,的確是覺得吉文元不適合指揮張應宸。
單純的是覺得吉文元不適合指揮張應宸,與借題發揮試圖攻擊吉文元那是完全不同性質的兩件事。楊秀清對此是非常清楚的。如果是前者,楊秀清頂多罵張應宸幾句,是絕對不能處罰張應宸的。若是有人對吉文元說了幾句實話,楊秀清立刻蹦出來就處罰那人。楊秀清與吉文元之間到底誰才是權力的掌握者呢?
負責指責張應宸的那名官員看楊秀清的神態,他已經明白楊秀清的意思。於是他換了比較溫和的語氣說道:“吉文元乃是丞相,你是軍帥!你又何感如此說話?”
一說起這軍帥的身份,張應宸就更加不爽起來,在此情緒激動之下,張應宸答道:“屬下雖然是軍帥,那也是齊王從不給屬下封官,而且齊王軍中各軍軍帥名副其實,與那種領了五六百人就敢自稱軍帥的人大大不同。按照咱們太平軍的軍制,五卒為旅,設旅帥,一旅有五百二十五人;五旅為師,設師帥,一師計二千六百三十人;五師設軍,全軍共計一萬五千一百五十六人。齊王麾下一軍最少也有十旅,共五千二百五十人。屬下一軍有四師,共一萬一千人。其他軍帥帶的兵在齊王麾下不過是個旅帥。他們就弄到了軍帥,檢點,將軍。屬下覺得那些人只怕還比不上屬下呢!”
這指責就顯得過於直白,管封官的乃是東王府。這年頭太平軍裡頭的部隊沒什麼特別的獎賞,所以給封個高官是非常常見的事情。倒是韋澤這種嚴格遵守軍制的做法極為罕見。或者說是整個太平軍種絕無僅有的。
此時殿上再次沉寂下來,若是說道理,張應宸也未必完全沒道理。更何況楊秀清聽了張應宸的話之後,已經確定了張應宸的反應完全是個人行為。而楊秀清突然心念一動。這件事其實不太容易善了。
不處罰張應宸是說不過去的,處罰張應宸也未必能夠說過去。對於楊秀清來說,此時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升一下張應宸的官,然後把張應宸給調到楊秀清手下來。
這在政治上是一種手腕。張應宸方才所說的內容讓楊秀清有些吃驚,他固然知道韋澤在皖中建立起的勢力,也知道了韋澤的戰略構想,不過他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韋澤。
輕易的在一日內擊破**,一日內擊破清軍千人的營壘,這都是超出太平軍其他部隊的戰鬥力。張應宸帶領了一萬軍隊就能做到這個地步,那麼韋澤麾下的三四萬精銳應該是更加厲害。楊秀清雖然知道讓韋澤不會把自己麾下的真正精銳交給林鳳祥等三位丞相,但是他沒想到韋澤手下的精銳竟然能夠精銳到如此地步。
張應宸這麼冒頭,就給了楊秀清極大的機會。楊秀清神色嚴峻的說道:“張應宸,你既然以為你比吉文元還要強,那我就給你個機會。你現在暫且歸於我手下打仗。若是你真的如同你所說的那般能耐,你且放心,我絕不埋沒你!若是你沒有你說的那般能耐,那就數罪併罰!定然讓你知道厲害!”
聽到了楊秀清的命令,張應宸萬分激動,他自信滿滿的說道:“屬下定然不讓東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