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文帝四友除了陳群、司馬懿、吳質,還有一個朱鑠啊,估計也是政爭的高手,不知道現在在哪兒了?
當晚是勳設宴為吳質壓驚,關靖、諸葛亮、郭淮等門人、弟子,也都喚來相陪。酒過三巡,關靖突然開口請辭,說經過這回的事兒,估計沒誰再敢來觸主公你的虎威了。我正好功成身退。是勳說別介啊,政壇之上。風雲激盪,就算能夠嚇阻某些人一時,也不可能嚇阻他們一世,我還需要關先生留下來為我謀劃啊。
終究有些事情,關靖瞧得很明白,但有些事情他便不明戲了。他能瞧出來曹氏政權中以譙沛、汝潁兩個小集團勢力最強,而是勳是比較傾向譙沛集團的,但他瞧不出來,是勳一門心思要遏制世家的發展——即便是勳透露過一二,他也料不到主人家的決心會有那麼大。倘若只是想保全身家性命和名聲,同時維持自己的權勢不墮,以是勳的才能、智慧和背景,基本上不會再起什麼大的風波;然而若想對付世家,日後可能遭遇的驚濤駭浪就可能多了去了……是勳哪兒敢讓關靖這就離開啊?除非曹宏趕過來接手。
是勳苦苦相勸,諸葛亮也幫著勸,說我近日得聞關先生所言,受益良多,希望能夠繼續聆聽您的教誨。關靖卻不過情面,只好說我只是不願在府中再吃閒飯而已,反正家就在許都,有事主公可以隨時來找我嘛。是勳問道,我給你請個官職如何?關靖笑道:“且待主公有開幕的一日,則關某必仕矣。”
這邊兒剛把關靖穩住,那邊兒郭淮又不踏實了。諸葛擅文,這陣子都在太學中充實自己的學問,郭伯濟長於武,不願入太學,呆在許都又沒仗打,實在閒得蛋疼。他跟是勳商量,說能不能給我謀個官職呢?不必多高,但求在紛亂之地,或者是邊疆,讓我好有用武之地。
是勳掐指一算,微微而笑:“伯濟休急,且待來歲。”按照原本的歷史發展,明年袁紹就要死了啊,則曹操必伐幽州;就算曆史已經改變了,袁本初還能多蹦躂幾年吧,曹家也不可能一直這麼按兵不動,若不北伐,便要南征——小傢伙,還怕沒有你上陣的機會嗎?
宴罷各自歸去,是勳卻還不能睡,挑燈疾書,把幾份給曹操的上奏給寫得了。一封上奏,是彈劾趙達羅織罪名,冤屈忠良;二封上奏,是請曹操下令修訂律法,這既於國家有利,又必能彰顯曹操的威勢;三封上奏,是關於外族問題的,請求與拓拔等鮮卑六部互市,並且不禁鐵、錢。
翌日起身,關照吳質不必著急,先在都中暫歇幾日,再赴任所不遲——你給揍得身上、臉上不少烏青,先讓許大夫給治好了再說。然後是勳即前往相府上班,循正常渠道呈遞了上奏。
日將當頂,是勳命人熱了盒飯上來,開始午休。這年月習慣一日二餐,但是勳始終改不了前一世的習慣,自打自己成家立業以後,便恢復了一日三餐——甚至晚上還要再加一頓宵夜。他在家裡當然想啥時候吃就啥時候吃,想吃幾頓就吃幾頓,而在班上,只好跟同僚說:“吾有隱疾,易飢也。”大家夥兒也都司空見慣了。
本來以是勳的身份,是可以在班上起火開小灶的,但一來他的飯點兒跟旁人不同,二來麼——受曹操生活簡樸的影響,前幾年連三公都自帶盒飯了,這在官場上已經蔚然成風。是勳就在曹操眼皮子底下。自然不好太過於特立獨行。
是勳的盒飯都是甘氏夫人親手烹製的。內容很不錯,既有營養,口味也佳,導致他吃飯的時候,經常會有同僚路過請蹭這麼一兩口。今日開啟飯盒,只見是一份醪糟燴肉、一份菌菇炒蛋、一份素炒豆苗,外加兩段鹹魚,剛隔水蒸過。熱氣騰騰的,芳香撲鼻,逗人食慾。
主食呢,是兩個大饅頭。
是勳前一世就是北方人,喜歡麵食過於米飯。這一世穿越過來,基本活動範圍也在黃河以北,麵粉自然是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