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祿傷可大好否?”
想當日在鄮縣港口一番惡戰,秦誼秦宜祿被留贊一刀劈在胸口上,直接去了半條命。是勳都在考慮該怎麼安置他的孤兒寡婦了。好在及時裹創,運回廣陵尋醫療治。這才把秦宜祿從鬼門關上給扯了回來。是勳心中不免吐槽,說老曹這是你沒福氣啊……阿穌你也沒福氣,當不成曹操的乾兒子了……
但是秦宜祿傷勢過重,是勳退兵的時候他不便跟從,於是就暫且留在廣陵,等傷養好了,直接返回許都自家。至於那位留贊留正明,是勳雖然費盡心機收了他,可是想到這江浙蠻子跟自己回了幽州也無事可做啊,乾脆寫一封薦書給陳登,使為門客——待遇肯定得比在會稽的時候強才成。
是勳不大瞧得起秦宜祿,可是終究主從多年,這沒有熱情也多少產生點兒感情了,見對方精神旺健,行動自如,心中也自歡喜,扯著手就問,你傷大好了沒有?秦宜祿說我傷勢早就好了,勞煩主公牽掛,隨即話鋒一轉:“主母使吾來問主公,既已歸許,何不入城?”
是勳聽到這話,心裡不禁“咯噔”一下——這回來了不先去見大老婆,倒跟小妾這兒留宿,非禮也,也難怪曹淼不樂意啦。可是等真的進了城,諸事纏身,再想出城看管巳和是復就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了,所以他才打槍的不要,悄悄地進村兒……就想瞞過曹淼來著。這誰啊?是誰把訊息給洩漏出去的?!
轉念再一想,曹淼在管氏的莊院裡暗布眼線、棋子,那也是情理中事吧——這只是宅斗的最常見橋段,沒有見天撕逼,你就得意去吧。當下只得輕咳一聲:“呃,這個……誤宿也,不得不暫息莊中耳。”你說啥,繞了遠路了?我在許都城外就不準迷路嗎?你管那麼多!
本來想在莊中多跟管巳盤桓幾天的,既然曹淼遣了秦宜祿來問,那沒有辦法,只好打點行裝,今天就進許都城去。可是是復扯著是魏不肯撒手,是勳笑著解釋說:“汝兄要覲見天子,且待見過,再出城相伴於汝,可好?”是復小臉兒一揚:“兒亦要見天子!”
是勳差點兒脫口而出:“你見那玩意兒幹嘛?”好在及時給嚥了,摸摸是復的小腦袋:“兒尚幼也,待及冠且學業有成,必能得見天子。”以是勳的地位、資歷,是復只要一成年,必能蒙蔭為郎,還怕見不著天子嗎?只是到時候見的是哪位天子,那就不好說啦……
在原本的歷史上,曹操之所以到死都沒有篡位稱帝,一是狠不下心、抹不開面子,還想繼續披著漢臣的舊皮,二是大勢未足。倘若大勢已足,你瞧他會不會對漢獻帝下手?在大勢面前,個人的意願算個屁啊。而就是勳的努力方向而論,漢朝反正是完蛋定了的,新王朝與其晚建,還不如早建。當然啦,他必須躲在幕後,空出前臺,且讓董昭他們去表演。
一行人就此離開莊院,午前進入了許都城。此時的許昌,作為帝都已有整整十年了,城池經過多次翻修、擴建,規制雖仍略遜色於故都雒陽,卻與鄴、長安等名城大邑不相上下。進得城來,但見街道規整,房屋鱗次櫛比,人口繁盛,摩肩接踵,真是熱鬧得無以復加。
在曹操儉樸習慣的引領下,在無數馬屁精群起仿效下,一改桓、靈時代的奢靡之風,官員們往往以穿蔽衣、乘柴車、滿面煙塵為榮,但這兒終究是國家首都,得講究朝廷臉面,衣服可以舊,卻必須整潔。加上平民百姓才不管你那麼多,在禮制允許的範圍內,但凡有幾個富裕錢,誰都會想吃得好一點兒,穿得光鮮一點兒。所以是魏滿眼都是綾羅綢緞、奇珍寶玩,五光十色的,晃得他都眼暈。
“漢之富也,竟一至若是!”草原上來的小胡人以前哪兒見過這種場面啊,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是勳微微一笑,即問是魏:“兒頗愛否?”是魏說我當然喜歡啦,我只恨沒有託生在漢家,不能常見這般盛景。是勳說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