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她指縫中毫芒閃動,知道她捏的有針,正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卻見她在自己的小腹上猛然一刺,陳根樓急伸手來阻,卻已是來不及了。
簡蘭芬慘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涔涔而下,上半身匍匐在地上,幾乎已不能動彈。
王麒、高全、金科、劉雙、盧巧、苗珍也都失聲驚呼。
那“善財童子”問道:“師孃是怎麼了呀?”
老二問我道:“她,這是自廢道行了?”
我點了點頭,又嘆息了一聲,道:“數十年的功夫,毀於一旦,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簡蘭芬嘶聲說道:“我這身本事,留著也沒有用,簡家的傳承,以後都在我師兄一人身上。我在家會老老實實的相夫教子,當然,老天慈悲的話,能再讓我為師兄生下一個兒子……”
陳根樓扶著簡蘭芬起來,柔聲說道:“你這樣悔改,老天必定能看得到,以後我們肯定還會再有一個兒子,我連名字都想好了,將來生下兒子,就叫木朗。姓簡也罷,姓陳也好,都聽你的意思。”
“木朗……”簡蘭芬道:“好名字,自然是要姓陳,陳木朗才好聽。”
老二道:“你不是最恨姓陳的人嗎?”
我瞥了老二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說這些話,簡蘭芬笑了笑,道:“那是氣話,哪能當真?我師兄是當家的,生下的孩子自然要隨他的姓。”
陳根樓十分感動,又看著我,道:“少族長,我妻子已經自廢道行,以後就算作惡,也有心無力,現如今,您應該能放了我們吧?”
我道:“我記得你這兩個女徒弟上山來的時候,抱著兩個嬰兒來的,要給人送回去。”
陳根樓道:“這是自然。”
苗珍道:“其實偷孩子的時候,我們留的都有字條,上面寫著是送子娘娘顯靈,這孩子是送子娘娘送到人間的,要先借走一兩天,算是還願。”
我道:“留下字條勉強算是跟人說過了,但是有些不信的,仍然要心焦。”
苗珍道:“一般都信了的,因為我們抱走孩子的時候,會留下一個小人偶,只有娘娘殿裡才有的人偶。他們既然來求過子,拴過娃娃,肯定都是知道的。”
我道:“你們抱走孩子,孩子也不哭鬧嗎?沒有受過驚嚇嗎?”
盧巧笑道:“我們這些學傀儡戲的,有的是哄小孩子的把戲,那是決計不會叫他們哭的。”
那“龍女”說道:“師父就特會哄小孩子。”
老二道:“這話說的,難道你不是小孩子?”
“我當然不是了。”那“龍女”指著“善財童子”道:“他才是小孩子,天天流鼻涕,還尿床,髒死了。”
“善財童子”大怒,道:“大人也會流鼻涕,大人有時候也尿床!你才是小孩子!你還沒有我長得高!”
“好了,好了。”陳根樓道:“你們倆都長大了,都不是小孩子了,乖啊,不要吵架,等會兒下了山給你們買糖吃。”
兩個娃娃都心滿意足了。
我忍俊不禁,對陳根樓和簡蘭芬說道:“你們就回去吧,以後好好過日子,就算是有什麼爭端,也千萬不要鬧得太厲害了。”
兩人齊聲道:“絕不會了。”
我又對陳根樓說道:“你一昧縱容妻子,其實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將來生了兒子,如果也是一昧縱容,將來便可能是個禍害。”
陳根樓道:“多謝少族長提醒,我記得了。”
我問簡蘭芬道:“你走了以後,這娘娘殿,誰來打理?”
簡蘭芬看著王麒和盧巧,道:“王麒、盧巧,你們兩人先留下來,照看娘娘殿,以後尋得到能接替你們的廟祝時,你們再走也不遲。”
王麒和盧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