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寫錯字了，有什麼關係嗎?&rdo;
沈棠的臉紅了個徹底，面無表情地轉開頭。
季歸鶴低低笑了聲，牽著他順著人流，走到鎮外。
已經有很多人在放河燈，夜幕下，河流波光粼粼，其上飄蕩著數不清的、承載著願望的河燈，燭光微微，驅散了濃稠的夜色，一路照亮前行，緩緩漂流，不知終點。
倆人再大膽，也不敢去那兒湊熱鬧，順著岸邊走，許久才走到個清淨地。遠處的河燈大軍一路前行，半路熄滅的，撲進水底的，或是被湍急的水流吞噬覆滅的，數不清的河燈在這條小河上，熱鬧非凡，仿若燈火人間。
季歸鶴神色自若地將寫著&ldo;百年好合&rdo;的河燈遞給沈棠，點亮了&ldo;子孫滿棠&rdo;，俯下身，側過頭，示意沈棠一起。
沈棠忍著一腳把他踹進河裡的衝動，臭著臉點亮了自己那盞，和季歸鶴一起，將河燈放入了河中。
脫離了大部隊的兩盞河燈在夜風裡搖搖晃晃，幾度差點翻倒，險之又險，最後竟就那樣飄飄搖搖、相依相偎著飄向遠處，混進了大部隊，沒有早早地成為河底亡燈。
季歸鶴靜靜地看了會兒，滿意地收回目光，看了看時間：&ldo;回去吧，餓不餓?&rdo;
暗中忐忑了一天的沈棠一愣，愕然地轉頭盯著他。
那神色太過明顯，又實在可愛。季歸鶴忍不住笑出聲，揉亂他的頭髮：&ldo;小壞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rdo;
沈棠被這和想像中完全不同的結局打倒了：&ldo;你……&rdo;
&ldo;你以為我是帶你來看河燈，順便告白的?&rdo;
話已經說得這麼直白，沈棠的呼吸微顫，說不出話。
&ldo;然後你順勢拒絕我，要麼當朋友，要麼連朋友也沒得做，對不對?&rdo;季歸鶴眼神狡黠，早就看透了他，&ldo;歲歲，我想要的不是這個答案。&rdo;
沈棠闔了闔眼，長睫低垂，微光從遠處撲來，他雪白精緻的臉上沒有表情：&ldo;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rdo;
季歸鶴望著他，把差點說出口的話嚥了回去‐‐你心裡，分明也是有我的。
他隱約能猜出沈棠的恐懼與猶豫，就算不知道，只要他願意，打個電話，十分鐘內就能收到詳細的資料。
可是剖開他人的傷口去窺探隱私，還妄論什麼喜歡。
他願意一步步走到沈棠身邊，等待他自願開口與他述說。
季歸鶴的嗓音溫和下來：&ldo;歲歲，看著我。&rdo;
沈棠心跳彷彿漏了一拍，忍不住抬眼與季歸鶴相對。或許他不該看季歸鶴的眼睛，那是他無法拒絕的眼神。
&ldo;你猶豫的，害怕的東西，都不會是問題。&rdo;季歸鶴握住他的一隻手，態度強勢卻溫柔，有著發自內心的自信，&ldo;相信我。&rdo;
沈棠沉默了許久，又垂下眼，輕聲開口：&ldo;這些年我好像過得很隨性，其實我……&rdo;
戰戰兢兢，不敢越軌。
多年的束縛，不是一朝的心動與熱血衝動可以衝破的。
他好像是有點喜歡季歸鶴，可是這點喜歡，能讓他鼓起勇氣，徹底打亂自己的節奏與生活軌道嗎?
沈棠自己也不知道。
他頓了頓，抬起頭，淺色的眸子裡似有晶瑩的淚珠，又彷彿只是倒映了星光，直視著季歸鶴，淡淡道：&ldo;季歸鶴，我的運氣一直很差。桌上擺滿了糖和一把刀，我閉上眼去拿，你